沈念兒一掃之前煩悶的心情,嘴角笑吟吟地直盯著秦芷君看。
隻看得秦芷君一張臉都紅透了,根本抬不起頭來,心裏把那個馬場主人埋怨個要死。
嘴巴這麼大,怎麼不縫起來!
完了,現在念兒妹妹什麼都知道了。
她好不容易穩定了一下心情,強作鎮定地抬起頭來。
“念、念兒妹妹,我和狄、狄將軍沒、沒什麼的,我就是想學騎馬,所以找他教教我。”
“嘻嘻,秦姐姐,我也沒說你們有什麼呀,你心虛什麼,幹嘛要解釋?”沈念兒笑得意味深長。
秦芷君的臉就更紅更燙了。
這個念兒妹妹,真不好糊弄。
兩人一走進馬場,就看到狄蒙高大挺拔的身影牽著一匹馬迎麵而來。
顯然是聽說秦芷君來了,年輕的臉上洋溢著光彩,陽光照在他的頭發上,肩膀上,讓他像個閃亮的發光體。
他的眼睛也閃閃發光。
秦芷君一看到他,眼睛也亮了起來。
“秦姑娘,你來了……”
狄蒙剛一開口,猛然間看到秦芷君身旁的沈念兒,頓時像化石般呆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地道:“沈、沈姑娘,你也來了……”
秦芷君忍不住跺跺腳,提醒他道:“狄將軍,這位是小王妃,別亂喊。”
狄蒙回過神來,慌忙改口道:“末將參見小王妃。”
他正準備躬身行禮,沈念兒擺了下手道:
“狄公子不必多禮,就還如舊日一般稱呼吧,老實講我當這個小王妃,實在是沒什麼味道。”
她心想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小王妃,小傻子也不是那個小王爺南宮少卿,隻是所有人都認錯人罷了。
終歸有一天,她沈念兒還是沈念兒,而不是套在這個虛假殼子裏的小王妃。
狄蒙應道:“是是是。”
他在秦芷君麵前的時候,還可以做到灑脫不羈,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可一到了沈念兒麵前,就開始變得手足無措,舌頭打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看到他站在那裏,僵直著手臂,活像個鋸了嘴的葫蘆,沈念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打趣地瞄了瞄秦芷君。
這狄蒙就像個木頭人嘛,也不知道秦姐姐究竟看上他哪點了,嘻嘻。
秦芷君被她看得臉一紅,低頭不語。
一時間,三個人都沒說話。
狄蒙牽著的那匹棗紅馬不樂意了,仰起脖子發出長長一聲嘶鳴,同時還打了個響鼻,噴了狄蒙一後脖子鼻涕。
它心想:怎麼個意思?
一大早就把老子從馬棚裏麵拉出來,又洗又涮,還帶老子遛彎兒,喂老子糖吃,不就是想讓老子好好馭著你喜歡的姑娘別摔著她麼。
現在人來了,又不讓她騎老子,杵在那兒像根馬樁子似的不動彈,真當老子是擺設啊!
“你、你這馬怎麼……這樣啊!”
狄蒙摸著濕漉漉的後脖頸抱怨道,本來想給那馬一巴掌,可一看到那馬不耐煩的眼神,又沒好意思下手。
萬一把這馬打惱了,一會兒發起脾氣來摔著秦姑娘咋辦。
“哈!”
沈念兒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這一人一馬還真有意思,真是什麼樣的人挑什麼樣的馬兒。
秦芷君本來還很害羞,這會兒也被逗得抿唇微笑起來。
狄蒙被兩個姑娘笑得莫名其妙的,不過他看到秦芷君的笑顏,心裏頓時光亮了起來。
“秦、秦姑娘,上、上馬吧。”
沒辦法,他本來說話好好的,可是一見了沈念兒,就不由自主地嗑巴起來。
他懊惱地捶了一下腦袋,心想秦姑娘不會我當成結巴了吧,我不是啊!
秦芷君點了點頭,走過去撫了撫棗紅馬的鬃毛,掏出一塊糖放在掌心裏喂那馬吃。
棗紅馬明顯很喜歡她,一邊吃著糖,一邊伸出大舌頭舔著她的掌心,癢得秦芷君咯咯的笑出聲來。
她本來很害怕騎馬,可是狄蒙是個很好的老師,也很有耐心,比她親哥秦雲飛強得多了。
第一次她是跟二哥來的馬場,那時候因為看到二哥整天鬱鬱寡歡的,悶在房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最喜歡的獵射也不去了。
她知道二哥的心病,知道這種事勸是沒用的,隻有二哥自己解開心結,徹底放下沈念兒。
可二哥老是這樣悶在房裏也不行,遲早會悶出毛病來。
秦夫人勸不動兒子,就來讓女兒去勸。
她知道這兄妹倆感情好,二兒子雖然性子耿直,可很疼這個親妹子。
秦芷君想了想,便去找二哥,說自己想學騎馬,讓二哥教她。
她故意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纏得秦雲飛沒辦法,便帶她來了皇家馬場。
兩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狄蒙騎著一匹純黑的高頭大馬,在跑道上飛馳,那挺拔瀟灑的身姿,飛馳而過的身影,有如戰神般凜凜生威。
秦芷君不由看得呆住了。
狄蒙看到秦雲飛,馳馬奔近,兩人打了個招呼。
聽秦雲飛說是帶自家妹子來學騎馬的,狄蒙馬上熱心地推薦了一匹性格溫馴的棗紅馬。
結果,那天秦芷君的第一次騎馬,是狄蒙手把手教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