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濤卻不幹了:“娘,你為什麼要給那個賤人補身體,這些藥得花不少銀子呢,有這些銀子還不如給我拿去買鳥呢,我能買十隻頂好頂好的白鶯!”
“買鳥買鳥,你腦子裏就隻有鳥!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幹點爭氣的事!”龐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她越想越氣:“若雲她是你的妾,你再不喜歡她,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她若因為小產而亡,這消息傳出去,我靜安侯府顏麵何存!沈家又豈會放過咱們!”
楚玉濤嚷道:“她死活關咱們家啥事,她自己偷人懷了孩子小產了,我還沒找沈家算賬呢。”
龐夫人沉下臉道:“玉兒!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她肚子裏的孩子就算沒有了,也是咱們楚家的骨血,什麼偷人不偷人的,不許胡言亂語。”
“娘,弄半天你就是不信我!我說了她那孩子跟我沒半文錢的關係,我要是碰過她,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楚玉濤火了。
龐夫人見兒子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疑惑道:“當真不是你的?”
“不是不是,我說不是就不是!娘,我真的沒碰過她!我喜歡的姑娘根本就不是她,看到她那張臉,我就想揍她!我怎麼可能碰她?絕無可能!”
龐夫人自言自語:“難道她真有那個膽子偷人?”
這似乎不太可能。
府裏都是她的人,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不清楚,再加上尹若雲嫁進來才多久,一個多月?
她沒根沒蔓,想在府裏偷人,有膽子也沒那本事吧。
再者說了,府裏哪個男人這麼大的膽子,敢染指世子的妾室,當真是活膩歪了嗎?
楚玉濤扁了下嘴,不屑道:“那賤人有什麼幹不出來的,她和念兒又不是一個娘,誰知道她是從哪條狗肚子裏鑽出來的,呸!娘,我不想再看見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把她趕回去!她偷人小產壞了身子,憑什麼要咱們家拿錢給給她調養!”
言下對尹若雲沒有半點憐惜。
龐夫人沉吟不語。
倒不是她不讚同兒子的話,若尹若雲真是偷人有孕小產了,那當然不配再留在楚家,她簡直就是楚家的恥辱,還是趁早送回沈家的話,她要是真的死在楚家,那就說不清楚了。
隻是,萬一那孩子真的是玉濤的呢?
還是查清楚這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為好。
楚玉濤不耐煩了,叫道:“娘,趕緊讓人把她送走,這賤人就是個晦氣!自打她進了門,我賭鳥就沒羸過。”
“嗯,等我和你爹說一下,便送她回去。”
龐夫人被兒子說動了心,也覺得留著尹若雲是個禍害,沒什麼可查的了。
她肚子裏那孽種既不是兒子的,理她死活作甚。
哪知道,平時對她的話百依百順的靜安侯聽說要送尹若雲回沈家,竟做出了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反應。
“不可,不可!”他搖頭反對。
龐夫人本著家醜不可傳揚的心思,本不想將尹若雲偷人有孕的事告訴丈夫,現在也不得不說了。
哪知道靜安侯聽她說了原因之後,仍是不允。
“不過一個女人,養著便是,也花不了多少銀子。你和玉兒若是覺得她礙眼,將她送到偏院,眼為見為淨。”靜安侯說道。
奇怪。
龐夫人忍不住盯著丈夫看,靜安侯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避開她的視線道:“夫人,你怎麼了?”
“夫君,你平時從來不管府裏的事,今天這是怎麼了?”
靜安侯咳了一聲:“這件事有關楚家和沈家的臉麵,傳出去誰的臉上也不好看,反而會成為別人嘴裏的笑柄。再說,不就是個女人嘛,咱們還養不起個女人了?”
還是不對勁。
龐夫人和靜安侯夫妻這麼多年,對丈夫的每個心思都摸得很清楚,今天卻覺得看不透了。
自己平時處置夫君的那些個小賤人,夫君明明知道,卻從來不說,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得自己作為。
今天不過是打發兒子的一個妾,丈夫居然找出理由來阻撓……
但她聰明的沒有再堅持自己的意見,而是順著丈夫的話答應下來。
等丈夫走後,她立刻下令,讓人把煙柳綁了來。
“賤人,跪下!”
煙柳被五花大綁著押到龐夫人麵前,臉露驚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見麵,龐夫人就喝令她跪下。
“掌嘴二十!”
問都不問就先掌嘴,這是給煙柳一個下馬威。
二十巴掌打過之後,煙柳直接吐出一口血,兩邊臉頰高高腫起,麵目全非,披頭散發,滿臉全都是淚,看向龐夫人的眼神是恐懼躲閃的。
“求夫人饒命……”煙柳嗚咽著求饒。
“本夫人問你的話,一一從實招來,若有半個字的虛言,直接撕爛了你這賤人的嘴。”龐夫人完全不是平時在靜安侯麵前那嬌嬌怯怯、弱不禁風的模樣。
聲音雖然不大,可每個字都仿若帶著刀子,能從人身上剮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