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物?”方易突然想起葉寒所說的那個詞。
“嗯,寶物。”葉寒摸摸下巴,“那個靈體確實是這樣說的。你當時燒的書,還有扔下去的玩具,是那些小鬼們的寶物。”
這一夜跑來跑去,方易和葉寒已經沒力氣再折騰。葉寒雖然才剛吃飽一頓火鍋,但已經滿臉餓死鬼的模樣,昏昏欲睡。兩人各踞客廳一角發呆。
石豐藝知道那敲牆的孩子沒有惡意之後,已經不再害怕。他沉靜下來還是很有文人氣質的,帶著一副防輻射眼鏡,安安靜靜地在沙發上打瞌睡。方易看了他半天,抬頭瞅見葉寒正拿著風衣君的幾本書往背包裏塞。
“……你幹什麼?”方易小聲說問。
“回去吃早餐。”葉寒刷的一下拉上拉鏈。
“我是問你,拿石豐藝的書做什麼。”方易簡直要懷疑他的動機了,“兩個男人做來做去有什麼好看的?不問自取,快放回去。”
葉寒把背包甩到背上:“我覺得挺好看的。很有啟發性。”
方易:“……”
葉寒走到沙發邊上把石豐藝叫醒,告訴他自己要去補充能量,查點資料之後回來再跟他詳細說明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方易簡直要懷疑,之前跟詹羽討論小黃漫討論得兩眼發光的人是誰,每天洗完澡不肯睡覺扒拉著書櫃一本本看小黃漫的人又是誰。
走了一段路,葉寒指著路邊的一家熱幹麵館說“吃這個”。包養他的金主方易是是是地點頭,掏出了錢包,跟在被包養的漢子身後走進了店裏。
開吃之後葉寒和方易在芝麻醬是不是熱幹麵之魂的問題上爭執了三分鍾,最後以方易給他多加了碗豆漿而告終。方易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坑了。
吃到一半,葉寒抬頭問他:“那紅色的人形應該是老師。”
方易:“等我吃完再說。”
葉寒繼續道:“渾身屍臭的小鬼,應該就是被填在涵洞的小孩子。”
方易放下筷子:“好吧,你繼續。”
葉寒喝了口豆漿:“說完了。”
碾了半天後槽牙,方易平息心情,接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
他和葉寒的想法是一致的:紅色的人形應該就是那個和孩子們一起掉進江裏的老師。它帶走那個小孩子時表現出來的保護姿態非常明顯。但現在線索實在太少,他們推斷不出更詳細的內容。
方易這時意識到一件事。
當時他無法解釋石豐藝家裏出現的小孩到底是怎麼回事,且因為想幫詹羽的忙,所以才叫葉寒過來。但是現在葉寒很明確地告訴他,那個惡靈自己對付不了,而他同時也不信任詹羽和石豐藝。
事情摸索到這個程度,葉寒其實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了。
自己的麵子還真是挺大的。方易心想。
吃飽了的葉寒彎下腰,從地麵上拎了個東西放在桌上。
“喲。”他說,“吃完了,沒你份。”
蝦餃從他手上滾下來,拍拍自己的衣服,很有禮貌地揚手對方易打招呼。
“你想吃什麼?”方易問他,“這裏沒有蝦餃,有包子,要麼?”
蝦餃衝他擺手,張口說了幾句什麼。他背上負著一個碩大的包裹,沉甸甸的,這次倒不是心髒的形狀了。方易意識到,自己差點忘記了,這個小人是被人豢養、使喚的,而他的主人在養鬼。
“他經過這裏看到我們,過來打招呼。”葉寒頓了頓,繼續聽蝦餃說話,“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有啊。”
葉寒伸指戳戳他背上的包裹:“你有興趣當大使和翻譯嗎?”
他告訴蝦餃現在兩人處理的事情。葉寒現在披著張人皮,就算能和靈體溝通也十分不方便,更別說從他們口裏挖出更有用的信息了。蝦餃聽後露出了然的笑容。
我知道那個紅色的人,她是個好人。蝦餃這樣跟他們說。
蝦餃一直在這個區裏生活。江中和岸上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好在他不屬於任何一邊,因而來去都很自由。
江上的惡靈太多了,數以萬計,單槍匹馬的滅靈師不可能解決得了,而組團過來的滅靈師也從沒見過成功過。久而久之,幹脆不斷加固江堤上的防護,這麼多年來倒也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