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你心真大。”
石豐藝笑笑:“我戀人喜歡看江景,但是江景房太貴。比較起來隻有這裏最便宜,每平方才三千八,周圍都是四千多五千的,不買就沒了。”
他頓了頓又說:“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和自己愛的人住在一起,什麼髒東西我都不怕。”
在短暫的沉默中,葉寒問了個問題:“嗯,所以後來分了?”
石豐藝:“不過我的問題不是什麼漏鬥啊通道啊,是晚上拍我牆的那隻小手。天師幫幫忙唄。”
他十分熱切地看著方易,直接忽略了葉寒的眼神。
詹羽下午和晚上不用上班,四個人就在石豐藝家裏打起了火鍋。石豐藝非常開心,他說家裏很久沒那麼熱鬧了,唯一的問題就是葉天師吃得太多,存糧嚴重不足。
方易心想也許這樣可以交到一個新朋友,也挺好的。石豐藝的同類身份令他莫名地有一種安全感。
吃飽喝足之後,石豐藝抱著自己的電腦說要回複讀者評論,方易跟詹羽了解回老家的路線。方家的舊族住在另一個城市的縣城上,隻通客運,下車之後還要走很長一段路。以方家親戚對方易的冷漠態度來看,方易並不認為他們會來接自己。他有些頭疼:下了車之後怎麼走?再問下去就太不自然了。
詹羽卻徑直繼續往下說:“下車之後你問縣政府怎麼走。過縣政府門口一直往前,看到馮氏堂之後右拐……”
方易聽了半天,奇道:“你怎麼知道?”
詹羽:“……我去,你失憶那麼徹底?我跟你回去過啊。”
方易:“哦哦哦。”
詹羽無語地看著他。方易趁他接電話的時候起身,走到了陽台上。
他有些緊張。越是和詹羽熟悉起來,他就覺得自己很快會被看穿。在熟悉的皮下藏著一個完全陌生的靈魂——他害怕詹羽會發現這個事實。
葉寒走到他身邊。
“跟詹羽聊什麼呢?”
“以前的事。”方易把心思收回來,瞥見葉寒手裏拿著一本書,“你看書?”
“看。”葉寒不僅看,還看了一半。
方易有些好笑。這本書就是那幾本“純愛書係”裏的,葉寒居然看得下去。
“說什麼的。”他隨口問。
葉寒抬眼瞅瞅他,冷靜道:“做來做去。”
方易:“……什麼?”
“他深深地貫穿了我。啊。啊啊。我大叫。嗯。但我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愉悅。爽不爽。他伏在我背上,嘶啞地問。”葉寒十分認真,一字字地念給方易聽,“痛的地方——不對,是疼痛的地方。嗯咳,疼痛的地方不止是身體,還有心。啊。這就是愛嗎。啊。又強悍又狠毒的愛啊。啊——”
“夠了!”方易大驚,愣了半晌趕快打斷了他毫無起伏的棒讀,“你……你有病嗎?念這個做什麼?”
葉寒合上書,平靜地說:“那你剛剛又在緊張什麼。和詹羽說話讓你很害怕嗎?”
“謝謝你,下次請換一種減壓方式。”
葉寒勾起唇角笑笑,轉身倚在欄杆上,看向屋內的眼神有些陰冷。兩人站在光和暗的交界處。
“小心詹羽。”葉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