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能無力已經不是第一次,卻第一次深深切切地讓他覺得為人丈夫,為人父親,他是何等失敗!
上天何其厚待他,但是他卻……
“亂想什麼呢?”雲淺月見他神色不對,立即走上前來,推了他一把,嗔道:“我們娘倆好好的回來了,比什麼都好,那些過去的事情有什麼打緊?況且當時不知道是否能保住容淩,怕你亂了方寸,才囑咐所有人都瞞了你,下山的時候也想著與其你從誰口中得到消息,不如我親口告訴你,見麵將孩子帶到你麵前。這一年解毒的時間裏,在雲山萬丈寒池下,幸好你沒去,你若是在我身邊的話,我就會忍不住軟弱,也許我如今就真的不會站到這裏了。明明是聰明的人,偏偏走死角想不開。也不怕你兒子笑話你!”
容景回過神,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一改沮喪,好笑地看著他,這樣做了父親,也算是古今頭一例。
“走吧!”容景伸手揉揉額頭,如玉的手指在眉心打了個轉,似乎有什麼被放下,又什麼又被拾起,輕輕吐了一口氣,無奈地轉身。
“去哪裏?”雲淺月一怔,不經尋思地反問。
“自然是回咱們的帳子!難道你讓他看著他爹打她娘?或者是讓他還睡在那個帳子裏?”容景回頭看了雲淺月一眼,對她挑了挑眉。
雲淺月聞言立即笑逐顏開,他這是煙消雲散了。快步跟上他,對懷裏的容淩道:“小容淩,你父親讓我們一起回去呢,昨日不是娘不要你,實在是你父親太想娘親了呢。”
容淩頓時歡喜起來,咿咿呀呀地搭著話。
容景想起昨日,臉色微微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這一個月來,夜輕染瘋狂反攻,他為了應付他抽取的時間有限,況且三兩日便收到一回墨菊的傳書,都是安好,他自然不疑有他。哪裏想得不止她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他的孩子?
三人來到中軍帳門口。
容景忽然停住腳步問,“你剛剛叫他什麼?”
“容淩!”雲淺月立即道。
“誰起的名字?”容景問。
“上官茗玥,他很喜歡容淩,逼著我讓我給起名字,我想著若是沒有他,就沒有我和容淩能活著,便讓他選一個名字一個表字取一個,另一個留給你。他娶了名字,給你留了表字。”雲淺月立即道。
容景輕輕哼了一聲,挑開簾幕進了中軍帳。
雲淺月笑著跟了進去。
中軍帳簾幕落下,再看不到三人的身影,軍營內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早先景世子出來時的神色太過可怕,所有人的心都提著,如今看來是雨過天晴好了,他們也能有好日子過了。
玉子夕拍拍胸脯,唏噓地道:“姐夫大好男兒,偏偏遇到二姐姐就……哎,失了豐姿啊!”
夜天逸偏頭笑看了他一眼,“難道你想讓他再將你扔去怡紅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