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人我給您帶來了,他可是玉太子手下除了言棠外的得力助手,您可溫柔些詢問啊。”墨菊拖著一個渾身濕淋淋的人進來,正是玉子書從不離身近身侍候的另一隱衛秋葉。
容景“嗯”了一聲,慢慢坐下身,看著秋葉對墨菊道:“賜坐!”
秋葉臉色極苦,從太子在雲山得到消息,不放心飛鴿傳書,怕被夜輕染攔住或出什麼事情,命令他親自跑一趟,他日夜兼程,馬不停蹄,一日就吃一頓飯,喝幾口水,終於半個月趕來了這裏,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剛睡下,就被潑醒了,心中雖然哀怨,但想著這位可是景世子,自家太子的知交,二公主的駙馬,是個黑心的主,不能得罪,隻有氣無力地道:“在下一身水,怕髒了世子的地方,您問吧,在下站著說,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容景點點頭,沒有潑人家一身水的不好意思,事無巨細地問了起來。
其實秋葉對於雲山的情況也是知道得也極少,隻能將他半個月前跟著太子殿下找去了雲山,走到黑風林外,被雲山掌刑堂的大長老攔住,將聽到的太子殿下和雲山大長老在黑風林外的對話說給容景聽了。
容景一個問題反複地問了好幾遍,直到將秋葉問得渾身無力,暗暗想著若不是知道景世子和自家太子一樣太關心二公主了,他一定以為景世子耳鳴。那日自家太子對雲山那位掌刑堂大長老也是反複地問,若不是他知道太子有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本事,他也懷疑太子殿下耳鳴。當時他沒覺得那位掌刑堂長老被逼問得反複回答可憐,而是也跟著太子反複的聽消息。二公主的命也是身係東海皇室一眾人的心,主子們不好,他們做屬下的也跟著提著心。如今將自己和那位掌刑堂長老的處境互換,他也終於體會了一把無奈。
其實沒多點兒消息,但是容景足足盤問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容景似乎才心滿意足,對一旁嘴角不停抽搐的墨菊道:“送秋侍衛去休息,精心侍候,全部用最好的招待。”
“是!”墨菊立即將秋葉托出了中軍帳。
容景看著桌案上的並蒂牡丹,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突破烏雲,許久未見的雲端高陽般的笑。這是獨獨屬於他的笑容。
他笑罷之後,身子半倚在軟榻上,閉上了眼睛。
顧少卿、南疆國舅一直注意著容景的中軍帳,如今見墨菊來來回回,臉上一掃早先的晚娘臉,如今又恢複了他活寶般笑嘻嘻的模樣,心下感到驚異,猜測著定然是景世子妃有消息了。否則墨菊不會如此。容景半年來不笑,他身邊無人會笑。
二人匆匆忙忙地從營帳出來,找到了容景的中軍帳。
中軍帳前今日罕見地無人守著,二人對看一眼,齊齊挑開簾子徑自進了大帳。隻見容景半倚在軟榻上,閉著眼睛,嘴角掛著笑意,這是半年來從來未曾見到過的幸福的輕鬆的笑容。二人心下齊齊安定了些,激動地走上前。
南疆國舅剛要詢問,顧少卿一把拉住他。
南疆國舅看向顧少卿,顧少卿歎了口氣,看著容景道:“別問了,你沒發現他睡熟了嗎?他這樣的人,什麼時候別人近身還在睡著?這半年來,日夜不能寐,如今定然是得到了好消息,心下一鬆,撐不住睡了。”
南疆國舅這才發現容景是睡了,他的氣息太輕淺,幾乎讓人不覺,他後退了一步,壓低聲音道:“世子這半年來日日煎熬,是不曾好好休息。看來真的是好消息,隻要是好消息就好,世子妃活著,不止景世子能活,我們都能活。”
顧少卿轉身走了出去,“去問墨菊!”
南疆國舅點頭,立即跟了出去。
中軍帳內,恢複清靜,容景靜靜地沉沉地睡著,並蒂牡丹新嫩的枝芽悄悄地滋長著。大帳一改半年來的冷冷清清,沉沉寂寂,彌漫著輕鬆溫和的氣息。
雖然已經深秋,天已經涼寒,但是卻因為一個好消息,到處似乎彌漫著暖意。
容景這一睡,便睡了整整三日夜。他醒來之後,傳令所有將領議事帳議事。
得到這個命令,所有人都知道,世子活了!這馬踏江山,刀鋒利刃的王權之路歇息了半年之久,如今終於又重新提上日程。
山河是否被收服,乾坤花落誰家,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