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卿靜靜在帳中坐了片刻,也出了營帳,前往了容景的中軍帳。
這一日,容景帳簾未挑開,中軍帳外立了他的近身親信百人之多,靜靜等候。
傍晚十分,蘭城忽然傳出新皇病危的消息。這一消息,無非是晴天霹靂。
消息傳回馬坡嶺的時候,南疆國舅腿一軟,顧少卿臉色刹那慘白。一眾將領覺得烏雲罩頂,似乎再沒了天日。
誰人都知道,天聖新皇與景世子妃息息相關。
景世子妃和天聖新皇一起中了一種毒,雖然天下人沒有得到景世子妃死,新皇一定死的說法,但是知道天聖新皇若死,景世子妃一定活不了的說法。
這一刻,人人鼻息,不敢出聲。
探兵跪在中軍帳外,聲音清晰地將消息傳進了中軍帳內。
中軍帳內的人靜靜的,沒發出一絲聲音。探兵又大聲稟告了一遍,中軍帳內依然沒傳出聲音,探兵抬起頭,看向顧少卿和一眾將領。
“你下去吧!繼續查探,一有消息,及時稟告。”顧少卿吩咐探兵。
探兵應是,起身站起來,退了下去。
“世子!若是天聖新皇能被您救的話,是不是景世子妃就不會……”南疆國舅突然靈光一閃。
顧少卿心思一動。
一位將領立即道:“若是這消息是假的怎麼辦?豈不是讓世子自投羅網?”
南疆國舅頓時失了聲。
一位將領反駁道:“難道不相信我軍探兵的能力?不次於一等隱衛。這個消息能傳到世子耳目,定然是真的。”
“天聖新皇狡詐,萬一是他的計謀,蒙騙過了探兵呢?一等隱衛也不是天聖新皇對手。”一人又道。
那人也不敢肯定,轉了話音道:“倒是也不無可能。”
一眾將領都想著這一則消息的真實性。兩軍對壘,按兵不動,已經數月。如果消息是假的話,就是天聖新皇的圈套計謀,知道世子在意世子妃,引他上鉤。世子若是親自送上門去,那麼後果可想而知,若是消息是真的話,那麼世子妃怕是真的離開了。
眾人靜寂中,軍營門口的探兵來報,“報,世子,南梁王的書信到。”
裏麵等了片刻,終於有了回話,聲音低啞,“傳進來。”
“回世子,是南梁王的近身親衛手持著信而來的,來人說要世子去軍營門口接。”那探兵立即道。
中軍帳內又靜了片刻,簾幕從裏麵挑開,容景走了出來。
“景世子!”南疆國舅等一眾將領齊齊地喊了一聲。
容景點點頭,他麵容平靜,沒有南疆國舅和一眾將領想象的頹然萎靡,身上穿的不再是十金一寸的墨雲彩沉香鍛,而是曾經令天下人見之驚豔,能一眼就認出他的天蠶絲錦的月牙白錦袍。
依然是公子如玉,王侯無雙。
他看著那名探兵問,“除了南梁王的近身親衛帶著的書信,還有什麼?”
那探兵一怔,立即道:“還有一輛馬車,但是馬車封閉著的,屬下看不到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