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不語,迷蒙的眼瞳漸漸有了一絲焦距,眼中刹那射出精光,直直看著女孩。
“小……”女孩被李芸的目光看得一顫,打著蒲扇的手立即停了,身子後退了一步,跪在了地上。膝蓋與地麵相碰,“咚”的一聲。原本爽利的話也轉為了顫意,“小姐恕罪,奴婢一時氣憤,奴婢不該說太子殿下的不是。”
太子殿下?李芸目光微沉。演戲嗎?借給了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演到了她的頭上?不想活了!她微抿著唇看著女孩。地麵上黑曜石散發著黑幽幽的清光,太陽光的照射下很是奪目。她目光落在女孩額頭不停流出的鮮血上,心思瞬息千變。
可是若是演戲,為何旁邊沒有燈光和工作人員?若是演戲,眼前這個不停流血的女孩也太賣力了些,額頭一片血肉模糊,若是再不止血包紮,肯定會落下傷口。如今還有為了賺錢和生活如此被迫自殘的人嗎?
若不是演戲,那麼這裏又是哪裏?
“求小姐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那女孩沒見李芸出聲,說著,便跪在地上磕起頭來。額頭與黑曜石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不幾下,便有鮮紅的血染在了黑曜石上,黑色映著紅色,光華似乎更勝了幾分。
李芸目光緊盯著黑曜石上鮮紅的血珠,同仁一寸寸收縮,忽然她猛地將頭抬起,順著落在地麵上的太陽光向天上看去。隻見正午的太陽光芒強烈,撲灑在大地上,金光四射。她隻看了一眼便移開,重新回到了眼前女孩不停磕頭的身上。
“求小姐了……”女孩似乎不知道疼一般,一邊猛磕著頭,一邊口中不停地求饒。
“你……先起來。”李芸出聲。聲音暗啞中透著一絲青嫩,青嫩中透著一絲疑惑。雖然短短幾個字,但音色婉轉,若不是含了一絲暗啞,便猶如鶯啼,很是好聽。話落,她突然從女孩身上收回視線看向自己。如此陌生的聲音,怎麼也不是自己熟悉了二十多年的聲音。這一看不由又是一怔。
隻見她同樣身穿一身古裝羅裙。淡紫色的軟綢衣料,上麵繡著大朵的海棠花。花葉不繁雜,但栩栩如真,針腳仔細,繡線泛著絲絲光華,一見便是上等巧手繡娘才能繡織而成。衣裙蓋到腳下,清晰可見裙擺繡著金邊,是真正的黃金製作的金線。
收回視線,見她一手正支著頭倚在白玉石打磨而成的石桌上,身下坐著的同樣是白玉石打造的椅子。手掌嬌小白嫩,手腕白皙,上麵一枚碧玉手鐲泛著綠油油的清光,剔透圓潤。一見便知價值難以估量。兩側有朱釵的玉珠和金步搖的尾墜垂落,同樣打造精細,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