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雲給她發的。
她握著手機怔怔的好久,刪掉短信之後也依舊在發呆。
有一半是驚喜,有一半是憂愁。
他早出來是好事,可是她這邊的證據還沒有著落,可她已經沒辦法直接從曋祁身邊走開,燕西爵會怎麼看她?
一想他會紅著一雙深暗的眸子睨著她,質問為什麼背叛他,她就隻覺得胸口狠狠的痛。
“怎麼了?”曋祁從身後,聲音溫和不已。
她忽然回神,輕輕吸了一下鼻子,勉強笑了笑,“剛剛看了一篇文章,寫得太感動人!
正好,她勉強擺著一半雜誌,不過她隨手關上了。
曋祁無奈的一笑,“小孩子心性!但都說還能被文字打動的人,心底是最純美的。”
她笑了笑,那可不應,“萬一我是個妖精呢!”
他越是深了笑意,“確實像個妖精。”
毫無征兆的,這麼低沉的聲音,目光忽然極度柔和,男人紳士溫柔的唇畔已經落下來。
蘇安淺被嚇得微微側了頭。
他的唇落在她唇角,又順勢吻了她精致的下巴,才抬眸,掌心已經扣了她的臉,迫使她正視著。
她抿著唇,心跳變得很瘋狂。
不是悸動,是緊張和不知所措,她不想發生任何不能發生的事,卻腦子裏亂七八糟,一個拒絕的理由都想不起來。
吻落在她額頭,又緩緩移到鼻尖,聽到他溫和的聲音:“淺淺,答應我吧。”
她一雙手心握緊著,很想瘋狂搖頭。
下巴被微微挑起,雙唇完美的覆上。
可也就在那時,辦公室裏的電話驟然響起,她毫不猶豫的抬手推了他的胸口,“……電話。”
曋祁似是低低的歎了口氣,安靜的擁了她一會兒。
燕西爵的案件越是轉機,他的危機越重,怕她一直都不答應,到最後依舊是沒開始就結束。
說來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一個三十幾的人,竟還能愛到如此,好笑,又幸運,畢竟多少人一輩子體驗不了深徹的愛情?
哪怕隻是單方麵的深情。
好久,他才放開她過去接電話。
蘇安淺不知道對麵的人跟他說話,他都是點頭應了,後來走到她身邊,道:“周四開庭,重審西爵的案子,我帶你去旁聽?”
她直接皺了眉,想都沒想就搖頭。
曋祁笑了笑,“是害怕,還是不願意,還是……不想讓他看到你跟我在一起,要給他留希望?”
她抿唇,“我沒那個意思。”
如果說她想給燕西爵留希望,不就是把曋祁當做這段時間填補空虛的工具了?他肯定會不高興。
甚至,不利於之後她取證。
曋祁勾了勾嘴角,摸了摸她的腦袋,“那就是了,既然沒那個意思,就跟我一起去?”
沒辦法,她隻能點頭答應。
……
開庭那天,天氣很不好,秋天了,沒見秋高氣爽,反而陰沉沉的壓抑。
蘇安淺坐在那兒,盡量把自己的身子放低,不想讓他看到。
可燕西爵一出來,目光幾乎是長了眼的劍,直直的插在她身上,再之後便一瞬都不在移開。
那深如黑夜的眸子裏盛滿壓抑、憤怒,和隱忍。
他被帶走時,她還要死要活的模樣,轉眼,就這樣坐在其他男人身邊,當觀眾麼把他當什麼在看?
“根據律師團的提證,本案確實存在一些漏洞和不實之處,院方將酌情重新考慮被告的刑期問題,但前提,是希望你方律師能提供更為直接的證據,證明違背環境法隻是一個不可控的誤差。”
轉而,看向被告的男人,“被告有什麼要說的嗎?”
男人坐在那裏,目光轉向聽眾席那一處小小的人影,那個人已經被他盯得幾乎落淚,低著眉。
話筒被打開,問他有什麼要說的。
男人目光不動,削冷的薄唇隻一句:“為什麼不敢接電話!”
很顯然,完全不相幹的質問,隱忍而擲地有聲,問的是她。
那些所有請她探望的電話,她都冷情的視而不見。
然後呢?如今跟其他男人來當聽眾!
就這麼短的時間,她毫不猶豫轉向別的男人!
蘇安淺,你真是可以,從前、現在,永遠能把他的好貶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