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曋祁帶她去的那一間。
但是關門之際,她被驟然出現的黑影嚇了一跳。
燕西爵不知何時跟著她的,單手撐著門邊,一雙眸子黑不見底,沉沉的凝著她,看著生生墜在睫毛上的眼淚。
片刻,終於扯了嘴角,“你捐肝,是給葉淩湊錢,真是癡情!”
低冷的嗓音,充滿諷刺,凜冽無比。
她怔怔的,他都聽見了?
然而下一秒,她移開視線,記憶裏,他早猜到了她捐過肝,而她不想跟他探討他為什麼知道。
燕西爵側身進了房間,反手砸上房門,冷聲命令:“過來。”
蘇安淺蹙眉,不明白他想幹什麼,立在門邊不動。
燕西爵走到窗邊,又轉首看了過去,目光鋒利起來,“怎麼,沒哭夠?需要我給你紙巾,伺候你緬懷舊情?”
他說話向來這麼刻薄,可她現在心裏很難受,不打算跟他衝突。
就在她轉身要出去時,隱約聽到了門外的聲音。
“不好意思曋先生,這個房間已經有人進去休息了。”侍者禮貌的提醒。
曋祁在房門外停住,“我有東西忘在裏邊了,能打個招呼進去拿一下麼?我一會兒就得走,怕來不及。”
雖然曋祁很溫和很禮貌,但是侍者很為難,“要不,等客人出來,我給您送過去?”
曋祁略微挑眉,“不要超過半小時就可以。”
蘇安淺伸手擰了門,“曋……唔!”
一股強勢的力道把她卷了回去,將她重重的抵在門邊,居高臨下睨著她。
燕西爵已經陰了臉,“原來這個房間,是你和曋祁訂的?”
他也看到了曋祁遺落的香煙和打火機。
門外,曋祁似是去而複返,問著侍者,“誰在裏邊休息?”
侍者皺眉,不知道怎麼回答。
蘇安淺抬頭看了燕西爵,他卻好以整暇,“怕他知道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顛倒了吧,我好像是你丈夫。”
他說話淡淡的,卻讓人覺得生冷。
“你送的?”燕西爵掃了一眼打火機,冷然扯了嘴角,“發展夠快的。”
她皺著眉,“你喝多了。”
試圖推開他,阻止他更近一步引來曋祁。
可男人低眉望著她,“喝醉了還知道來找你,不是挺好?”
攬著她的手又收緊了幾分,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她頸間,“怎麼不回答,和曋祁發展到哪一步了?”
“燕西爵。”她推了推他。
他卻忽然打斷她,幽幽道:“別叫我全名。……我讓柯婉兒放你離開,你倒好,和曋祁纏綿完,繼續和葉淩緬懷舊情,你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他現在娶了別人,所以你對我連欲拒還迎都省了?你真可以蘇安淺!”
也許是喝多了,她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幾分埋怨。
抬頭看了他,不想跟他糾纏,隻一句:“我沒有。”
燕西爵扯了嘴角,一手捉了她的下巴。
她不想也知道他想幹什麼,可這裏是休息間,這是葉淩的訂婚宴,他怎麼能亂來?
“你別這樣燕西爵……”
“說了別叫我全名!”男人莫名的有些燥怒,“你也這麼叫葉淩的?那個你可以賣命湊錢的負心漢?”
吻砸下來,帶著幾分嫉妒的粗暴。
蘇安淺不知道還能怎麼樣,雙手握拳抵在他胸口,“那晚是你不要的,為什麼現在又要逼我?”
燕西爵停了下來,知道她說他生日那晚。
片刻,他忽而低冷一句:“所以你不該求著我補上麼?”
語畢,他忽然將她整個人托了起來。
蘇安淺被這忽然的動作弄得羞愧而生怒,敲著他的肩,他的指尖卻強勢從裙角鑽了進去。
心裏本就難受,她一下子承受不了,眼淚啪嗒落到了他鼻尖上。
男人薄唇緊抿,那股沒由來的燥怒終於找到緣由。
她從未哭過,他怎麼折磨她,欺負她,她始終不肯落淚,隻是紅著眼圈瞪著他,現在呢,為了葉淩,一個負心的前任,哭了一次還不夠!
“你最好把眼淚給我收回去!”他森森然盯著她,“他已經訂婚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這是公然侮辱我?”
到底是誰在受屈辱?她咬唇回視,眼裏滿是倔強,眼淚卻止不住,她覺得委屈,很委屈。
憑什麼他總這麼待她?
“你高興了就要,不高興了就去哄柯婉兒。是,我沒什麼資格,但我也是個人,也有心!”她忽然起了脾氣,衝著他不管不顧。
男人看著她紅著眼控訴,竟是心頭一滯。
“我真的不明白你當初為什麼要娶我?就為了這麼折磨我麼?”她也不去擦眼淚,隻盯著他。
也許是的,他原本是為了折磨她的。
卻已經停了動作。
替她整理裙角的手被她打掉,“有時候我真的一點也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