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爵聽不到她的聲音,濃眉打了結,轉手掛斷,進包廂拿過外套就往門口走。
薛南昱突兀的看了他,“幹什麼去?”
“你自己看著辦。”燕西爵低低的一句,已然大步淩然出了門。
薛南昱驚愕的睜著眼,手裏的酒杯差點朝他腳後跟砸去,破口:“這麼大個單子我特麼能拿下?”
男人已經疾步掠出會所,季成顎愣之後立刻備車。
禦景園。
進入冬季,別墅園的夜晚尤其靜謐,偶爾隻能聽到近處叢林樹葉‘莎莎’作響,從山腳往上,坐在車裏聽了一路莎莎聲,男人眼底越顯幾分煩躁。
別墅裏連個燈都沒開,燕西爵進了門,所到之處‘劈裏啪啦’開了燈,但客廳沒她,主臥也沒有,終於在他幾乎不會踏足的側臥找到蜷在一起的女孩。
“蘇安淺?”蹲在床邊,燕西爵試著叫醒她。
沒回應。
他將她整個翻過來,一摸額頭,頓時低咒一聲,眼底的焦灼清晰起來。
下午明明好好的,他試了那麼多次,結果還是這樣了。
“迪韻到底什麼時候到!”燕西爵側身壓抑的問了一句。
季成皺著眉,也拿不準個時間,“我這就給迪醫生打電話。”
幸好,迪韻剛下飛機,一口水沒喝就被季成一個電話給催了過去,“迪醫生,您千萬快點兒,燕總好久沒這麼大脾氣了。”
迪韻無奈的往禦景園走。
一眼看到床上的蘇安淺,迪韻皺起眉,因為情況比她想的要嚴重,出於醫者本能,根本顧不上自己有多累。
“有她病例麼?”迪韻問。
燕西爵凝眉搖頭,隻說了一句:“普通感冒藥她全部過敏,不用試了。”
這話讓迪韻愣了一下,燕西爵好像很了解她?
多稀奇。
不能多問,這是自律,迪韻隻能自己給蘇安淺檢測和用藥。
等一切穩當下來,蘇安淺已經沉睡,她的皮膚過分細膩,血管幾乎找不到,好好一雙手,迪韻這麼資深的醫師硬是戳了幾個針孔。
抬頭看到燕西爵盯著針眼隻擰眉,迪韻也歉意的抿了抿唇,“心疼吧?”
燕西爵沒說話,給蘇安淺掖了掖被角,直起身往臥室外走。
迪韻又看了看床上那張清新美麗的臉,微挑眉跟了出去。
書房裏,迪韻看了他,把一份報告放在他麵前,“燕雅換肝三年了,第一次出事,目前病情穩住了,不過新藥還沒審批。現在柯婉兒也昏迷,她捐肝之後身體一直不錯,可也不能這時候冒險試藥,所以你是想讓這位小姐代為試藥?還是把這事往後推?”
燕西爵點了一根煙,卻是英眉蹙起,許久才吸一口,“燕雅的事,暫時有婉兒就夠了。”
迪韻點了一下頭,聽明白了,就是不要這女孩和燕雅的病情係在一起。
“你放心吧,我會讓燕雅好好的。”她拍了拍燕西爵,他這個當哥的為了留住燕雅也想盡了辦法,二十年如一日,還獨自撐起YSK。
都說他冷漠無情,恐怕也沒人比他重情了。
轉身拿了包,迪韻看了他,“我得先走了,餓死了,完了會去看看柯婉兒,你放心……哦對了!這個女孩到明天如果沒退燒我再過來。”
“辛苦。”燕西爵微微點頭。
別墅裏再次陷入沉寂。
燕西爵在床邊站著看了她好久,沉邃的眼裏淡淡的一層擔心被覆蓋,半晌才抬手捏了捏眉間,略顯疲憊。
第二天薛南昱過去,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守了一夜的燕西爵,嚇得眼睛都沒眨。
沒錯,燕西爵又這樣坐了一夜。
“你腦子沒病吧?”薛南昱五指在男人麵前晃了晃。
燕西爵一伸腰,骨節‘哢擦’直響,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起身往衛生間走,道:“行程推後兩天。”
薛南昱頓時豎起眉毛,幾步追到衛生間門口,“你是不是中邪了?蘇安淺感個冒而已你連行程都改,那萬一蘇安淺不喜歡我,你是不是把我也踢了?”
略微的揶揄調子,換來燕西爵淡淡的一眼,“有可能。”
薛南昱:靠!
那天,早餐和午餐薛南昱都在禦景園吃的,每一次都盯著蘇安淺看,跟研究古董似的,就想看出她哪裏不一樣了。
蘇安淺生病,胃口不佳,精神不佳,加上被薛南昱盯著,吃了兩口就離開了餐廳。
燕西爵進臥室時,她抱膝坐在床頭,仰起蒼白的臉看了他,“我想去看我媽,兩天看不到我,她會擔心。”
“會有人照顧她。”燕西爵淡淡的一句,把一粒藥遞了過去。
蘇安淺看著黃色糖衣直擰眉,怎麼都不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