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安靜下來,燕西爵終是抿了薄唇,轉過身,長久佇立在窗邊。
蘇安淺到了醫院,推門進了母親病房。
“對不起,媽。”蘇安淺乖巧的坐在床邊,“我有點事給耽擱了,不過您放心,公司不會倒閉了。”
“真的。”她在媽媽質疑前笑了笑,“我跟人談了合作,盡量努力撐住,就算爸爸的案子暫時查不清,兩年後哥哥刑期就滿了,我們兄妹倆一起給爸爸翻案,蘇家會沒事的。”
“你確定?”付嫣難以置信,但也知道女兒聰明,才問:“你跟誰談的合作?”
蘇安淺沒正麵回答,道:“媽~您就放心吧,好好養病,其餘的事都交給我就行。”
付嫣看了她一會兒,歎了口氣,拍了女兒手背,“淺淺,媽對不住你,你剛畢業,家裏就這樣,委屈你了!”
“看您說的!”蘇安淺笑著,“我被嗬護了二十年,畢業就出去掙錢不正好麼?”
付嫣摸了摸女兒手背,“對了,和葉淩見過了嗎?你們倆也好幾年了,這個當口能嫁過去也好啊,公司就有多了個援助,你也不用受苦……”
“媽。”蘇安淺打斷了她,臉色不太好,“我還不想嫁人,現在家裏這樣,我必須陪您,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我想把別墅賣了,咱母女倆另買套公寓,您看?”蘇安淺繼續道,岔開了關於葉淩的話題。
付嫣幾乎沒想就答應下來,這樣能節省開支。
那之後,因為蘇安淺要顧及燕西爵,所以一般都是下午去醫院,先去媽媽那兒,然後去柯婉兒病房,雖然事不多,但她每天必到,晚上再去會所兼職。
轉眼小半月,她幾乎見不到燕西爵。
這一晚,照舊去會所,要見到可能跟爸爸案件有關的人物,總要做點犧牲,盡可能接觸相關人物。
但酒水剛送進去,她已然被一雙熟悉的眼鎖住。
“淺淺?”葉淩坐在眾人當中,做夢一般喊著再熟悉不過的名字,醉意下用力的眯著眼看清她。
蘇安淺忽然縮回手讓他撲了空,匆匆起身退出。
葉淩卻不顧醉意站了起來,虛晃兩下後疾步追了出去。
“淺淺!”葉淩的聲音帶著急迫,在安靜的走廊十分清晰。
終究抵不過男人修長的步伐,她被葉淩從身後擁住,緊緊按在懷裏,用力到幾乎讓她窒息,不斷喊她“淺淺。”
“真的是你?”
他兀自低語,很輕的聲音,卻滿是心疼,聞著她身上的清香,好像才活了過來,輕緩低語,“你終於回來了。”
蘇安淺咬唇,心裏纏繞許多溫熱,繞過一幕幕的記憶,又一根根的崩斷,忍著心痛,“你先放開。”
“我不放!”葉淩固執著,醉意下忽然將她抵在了昏暗的牆角,“我不會再讓你走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她很平靜的看著他,“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葉淩沒出息的不認賬,低低的祈求,“淺淺,我們十五歲就約好了的不分開,隻當我混賬了一回,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閉了閉眼,想從他懷裏退出來,他卻忽然不管不顧的吻下來。
唇畔相觸的瞬間,蘇安淺大腦一片空白,很多回憶肆意湧來,像燒紅了的鑄鐵,灼得心痛。
用力拿開他黏在腰上的手,蘇安淺掙紮著從他圈禁的手臂解脫出來,卻被餘光裏一抹偉岸攫住目光。
明明滅滅的煙頭夾在指尖,人卻安靜的立在那兒,不知是燈光昏暗,還是錯覺,那張臉,沉鬱得幾乎滴出水來。
他身上的氣勢淩人,她明明不覺得犯錯,卻忽然心悸,怔怔的沒了動作。
葉淩被拉開時,蘇安淺以為是燕西爵,可下一秒,她臉上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啪!”一聲,餘露自己都覺得手心疼。
一手拉了葉淩,冷著臉怒衝衝的對著蘇安淺,“蘇安淺,你還要不要點臉?蘇家倒台就到處爬床嗎?會不會寫前男友三個字?!”
蘇安淺愣愣的看著葉淩,忽然又覺得可笑,冷視餘露,“要說爬男人的床,餘小姐才是高手,被老男人玩剩還能套到葉淩,你是贏家!所以好好守著吧,沒有幾個這麼好騙的男人了。”
餘露被激得不輕,一把推了半醉的葉淩,揚起了另一手。
“餘小姐。”昏暗裏,一道沉涼的聲音插進來。
蘇安淺已經被男人拉到身側,那雙幽邃的眼冰冷的看著餘露,沉聲:“打下去,小心手腕受不住,容易斷。”
沒有起伏的一句話,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削過手腕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