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嬤嬤看向太後,見她老人家點頭了,這才將東西備齊。
等景仁帝提筆,太後開了口,“外頭的話,哀家多多少少聽到了,不知皇帝打算如何解決啊?”
“汙遭的爛事兒,打發了最好,將來人若回來,兒臣會想辦法,至少讓她先把母後的病治好。”
太後不置可否,隻淡淡一笑,“然後呢?”
“然後?自是另替琰王選個妃子。”
“既如此,明遠侯出了個如此不堪的女兒,剩下那個要嫁入太子府的,也免了吧。”
太後的語氣裏,隱隱透著不耐煩。
殿門豁然大開,太子祁丙衡攜風而入,“皇祖母,父皇,此事乃林初曉一人之過,何幹旁人呢?更何況,她們是不同娘親帶大的,當真牽連,實屬冤枉。”
“大膽!朕跟太後議事,你闖進來做什麼?”皇帝沉怒。
太子就地跪下,“父皇,兒臣已被林初曉害過一次,自然知道那女子的厲害,如今單從她徹夜不歸便能看出,此人的狂妄,壓根沒將皇族放在眼裏。她就是仗著可以為皇祖母醫病,父皇不敢拿她怎麼樣,便敢明目張膽騎在皇家的脖子上撒野,她一人做錯死不足惜,可是侯府別的女兒,斷斷不能被她連累了啊父皇!”
太後靜默幾許,突然笑出了聲音,“皇帝,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周遭氣氛更沉,隻有滴漏的噠噠聲。
皇帝氣得發抖,這時又衝進來一人,赫然是皇後無疑。
“陛下,太子也是一時情急,都是上次宮宴的事情惹得,太子實在委屈,還請陛下恕罪。”
“堂堂東宮之尊,為了一個女子,你也聽到了,他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哪裏來的好女子?快把他迷的暈頭轉向了!”
“父皇,兒臣是有思量的。”太子惶急解釋起來,“您若因此事震怒,牽連到兒臣的婚事,必會傷透明遠侯的心、軍中將士們的心,因此兒臣建議:獎懲同加。做錯了自當罰,林初曉是逃脫不掉了,但褒獎也不能少……”
明遠侯是他對抗其他皇子最不可少的棋子,無論如何都得把握住了,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太子,你該不會是想著,要讓那庶女做正妃吧?”太後冷聲,一語道破。
“皇祖母所言,正是孫兒的意思。”太子泰然應下。
“蠢貨!”皇帝震怒,心底更多的是失望。
立儲,最看重的是潛力。
從坐於東宮的表現,預知他執掌天下的能力。
若一味的討好臣子,注定走上仰賴於權臣的附庸之道,離亡國也就不遠了。
太子如今這“被人打了一巴掌,還遞給人家甜棗”的做法,就是一味討好!
等同於腦子讓驢踢了,還期盼人家再來一蹄子!
“朕怎麼會生出你這個沒出息的。”
“你口口聲聲的好女子,便是上次宮宴上,那個嫡姐出事,躲在一旁捅刀子的!太子眼拙心更盲,是得好好歇歇了。”太後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跟著皇帝劈頭蓋臉痛罵。
殿內的聲音不大不小,守在外頭的幾乎全聽到了。
所有人驚訝於當前的僵局,更加好奇,始作俑者林初曉究竟下落何方。
正在這時,坤寧宮外有人傳稟,“臨安公主到……明遠侯府三小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