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幾夜的傾盆大雨讓淮河、渭河等幾條河流水位暴漲,逼近警戒線。
渭河河堤本就常年失修,無法抵禦滔滔河水的不停衝涮,最終崩塌,滔天洪水破堤而來,咆哮著席卷一切阻擋它橫行肆虐的生物。
渭河右岸的淮安、武安、渭水三縣轄下三十幾村都被洪水淹沒,損失不計其數,成千上萬無家可歸的災民湧向附近的縣城,一時間,整個西州為之震動。
三縣的縣令不約而同的采取相同的應對辦法,就是關閉城門,嚴禁災民入城。
雖然也有個別心善的士紳富商開棚施粥,但災民實在太多,根本是杯水車薪。
這期間發生了一個小插曲,奉命追捕叛賊的幾支軍隊收到撤軍的命令後,都先後撤離西州,回返駐地。
但有一支近五千人的部隊在撤離時磨磨蹭蹭的拖了十幾天,撤至武安縣城外西北麵二十餘裏處時,傾盆大雨嘩嘩灑落,部隊隻能選了一處地勢稍高的平地宿營。
這場大雨一下就是幾天幾夜,宿營的官軍隻能罵罵咧咧的縮在帳蓬裏,缺堤的洪水咆哮著席卷而至,把整座軍營和近五千官兵衝涮得幹幹淨淨。
武安縣城外,饑寒交迫的災民直越聚越多,有人無意中在汙泥裏發現了刀劍等武器,都相當精良,四處一搜,竟從汙泥裏搜出二千多件武器,還有一些盔甲。
有刀劍等精良武器在手,原本絕望的災民膽氣突然間莫名的變大起來,嚷嚷著要砸破城門,把鐵石心腸的狗官剁碎了喂狗。
巧的是吳府三管事林楠押著滿載糧食的車隊路過,頓時被餓得眼冒綠光的災民團團包圍住。
張傳宗是本是一遊手好閑,偷雞摸底狗,坑蒙拐騙的混混,這種人擅鑽營,在他的鼓動下,餓得眼冒綠光的災民一擁而上,搶奪糧車。
不用管事林楠指揮,押運糧車的吳氏家丁都知道,丟了這幾千斤糧食,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他們硬著頭皮阻攔恐嚇,混亂中不知道誰動的刀子,一名家丁腹部中劍,慘呼倒下。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就一發不可收拾,何況還有張傳宗和他們的幾個小弟在一旁鼓動慫恿。
“父老鄉親們,左右是死,寧當飽死鬼,也不當餓死鬼啊,殺啊,殺光這些豪強,咱就有飯吃了……”
幾千災民一擁而上,百裏多吳氏家丁,包括三管事林楠在內,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滾滾人潮淹沒。
“父老鄉親們,憑什麼那些貴人不用幹活,整天大魚大肉,咱累死累活,卻連稀粥都喝不上?反正已經殺人了,左右都是死,想吃肉的,跟某來啊。”
張傳宗大聲高吼,拚命的忽悠鼓動已經殺紅眼的災民去打土豪吃肉肉,他真正的目的是狠狠的幹上一票,然後卷上金銀珠寶跑路。
“跟著張大哥,有肉吃,有絲綢穿,有媳婦暖床,有……”
張傳宗的幾個小站跟著起哄,拚命忽悠,不管張大哥什麼目的,反正先把水攪渾再說,渾水,才好摸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