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續那個老東西是什麼德性我會不知道?坊間都有傳聞,你是她養在外邊的女人,官府抄他家的時候,除了一個盒子的銀鋌和幾吊銅錢,再沒有別的值錢東西。你說他當官二十餘載,會比我這個當禦史不到兩年的人還窮?打,給我狠狠的打!”
武梁一直站在院牆外,聽著那個女人的慘叫聲不斷減弱,從醫生的角度上判斷,武梁認為這個女人恐怕真的吃不消了。
想到這裏,武梁的眼珠子微微一轉,接著他就用一種,陰陽怪調的口吻說:“哎呀呀,好難得,真的好難得啊,沒想到在這青天白日之下,還能夠見到這麼實實在在的冤獄。屈打成招、六月飛雪呐。”
“誰在外麵?”
這時候,後院的門自己打開了,兩個並沒有穿著官服的壯漢從裏麵走了出來。
在看到這兩個人出現的同時,武梁原本就已經有些微微上翹的嘴角,慢慢咧開了。
不多時,就看到一個臉型略微有些尖細,長著三角眼,一臉奸詐模樣的男人,帶著三個大漢從裏邊走了出來。
男人出現的時候,雙手負背,微微躬著自己的腰,兩腳踱步而行,裝出一副大爺的姿態。
他出現的時候,眼光並沒有朝著武梁這個方向直接看過來,反而顯露出一副看上去慢悠悠的、庭前信步的動作,等站定這才從下往上慢慢抬頭。當他將視線定格在武梁身上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鄙夷之色:“你們三個賤民,閑著沒事幹,跑到他人家院牆後邊偷聽,難道是打算今天晚上入室盜竊麼?”
武梁本就對所謂的階級沒什麼具體概念,對他來說,無論對方是官,還是皇親貴族,都特娘的一樣。
他撇撇嘴:“嘖嘖嘖,聽這小嘴說的,一口一個賤民,整的自己好像多麼高貴一樣,這三兩年前,跟我們不是一樣嗎?”
武梁話這麼一出,對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
“本人乃是天後欽定的禦史,豈能跟你們這些賤民相提並論。”
“哎呀,這種冠冕堂皇,唬人的話就不用對著我們說了,你是怎麼上位的大家都非常清楚,不就是告密麼,要告密還不簡單,我現在就說你欺淩弱小,惡意對一幫老弱婦孺進行屈打成招,然後羅織罪名,意圖再次陷害忠良。話說起來,剛剛經過的那個地方,似乎就是咱們大唐的衙門吧?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去。”
“站住!”
男人聲音突然變高,而且聽上去也變得比剛才更加尖銳,武梁跟他明明相隔著一段距離,但是這種尖銳的聲音,卻能夠讓武梁的耳膜感到一絲絲疼痛。
武梁很清楚對待這種賤人,就必須要用最簡單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來讓他感到害怕,驚恐。
來俊臣和武梁一樣,都是賤民出身,他越是不承認這個身份,越是用賤民兩個字來諷刺他人,那隻能說明他心中對這兩個字非常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