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雷雨聲依然急噪而猛烈,閃電的光從窗戶裏射進來後,被旺盛的爐火及時稀釋,不再那麼刺眼。我問她要不要喝水,她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她把手裏的食物全部吃光,便蜷縮在靠著牆角的床上,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我感覺到她有點適應了,就又試著和她說話,問她的名字。她先前的恐懼和警惕終於有了些平複,開始和我說話。
“我叫蘆雅,我還有三個弟弟。媽媽告訴我說你是好人,叫我來找你,接受你對我做任何事情。”說完,這個叫蘆雅的女孩哭了。
我告訴她:“你不要哭,我不會怎麼你,天一亮你就回家。”女孩哭著搖了搖頭,嗚咽著說:“我回不了家,追馬先生不要我的話,媽媽她也不會要我。”
我聽著女孩的哭訴,知道她媽媽說得是真話。一個那樣貧窮的女人,是無法多養活她這個大孩子的。我對她說:“我還有七天就要出海,沒有辦法收留你,你明天一早就回家。”
她聽我說完,又開始哭泣,哀求的說:“追馬先生,帶我走吧,否則我隻能跳海。”我聽她說的有點悲痛欲絕,但對我來說還是不可以的,就嚴肅的說:“不行,我去非洲東南部的克羅澤群島,路途遙遠,一路凶險。萬一遇上海盜,你會很危險。而且船上混雜著各國男人,對你這個女性來說是安全隱患。”
“可我還是個小孩啊,你剛才不是看到我的身體了嗎?我對男人引不起興趣的。”
我當時真想冷笑,可又忍住了,解釋說:“那是不一樣的,在他們眼裏,沒有小孩和大人,隻要是女性,他們衝動起來都不放過。就像對待一條活生生的魚,咬一口,割一刀,又放生回海裏。隻要他們認為可以樂上一會兒,就不會考慮弱者的後果。”
女孩好象被我嚇住了,也不再說話,我們都沉默起來。外麵的黑色有點減弱,但雷雨聲卻未消退。我開始有點困倦,就對她說:“我想睡覺。”
她立刻哆嗦了一下,那張本來疲倦的麵孔,又即刻打起精神,她試探著問:“你是要我和你嗎?”我搖了搖頭說:“你可以下去,或者和我擠擠,因為這張床不大,也是唯一的床。
女孩趕緊把自己蜷縮得更小,緊緊貼靠在床角裏。我知道她是示意我躺過去,而她自己就那樣呆著。
我躺下之後就覺得全身輕鬆,舒服地合上眼睛,讓自己墜入睡眠。我的頭能夠感覺到女孩身體上散發出來的潮濕和溫暖,這種感覺讓我更快的進入夢鄉。
我醒來的時候已近中午,明媚熱辣的陽光穿過窗口,刺痛我的脖子。
我知道,昨夜街上的雨水,應該被烈日烘烤得所剩無幾。女孩不知在何時已倒在我頭邊睡著了,她柔軟的長發散落在我的鼻子附近,上麵還殘留著昨夜的雨腥。
她那微微張開的小嘴流出很多口水,彌撒著麵包和臘肉的味道。如此恬靜可愛的一副睡態,使我突然有著一種奇妙的感覺,這是五年來我獨自在閣樓醒來後,第一次奇妙地感覺。
我在桌子上留了一些錢,這些比上次給她母親的多一倍,我又找了紙條,畫了一個符號,示意她回家。
一切安置好後,我披上衣服,又去了那家酒館喝酒,順便問問店裏的老板,西哈努克港口的斯喏號船會不會按時靠岸。
我喝到很晚才回閣樓,推開門後另我頓時一愣。這個女孩並沒有離開,她正赤身**的站在壁爐旁邊的水盆裏洗身子。
女孩被我的突然出現嚇得失聲,她急忙蹲進了水盆裏,抱緊自己那剛突起不久的胸脯,張著惶恐的眼睛看我。
我沒有理會她,進屋關上了門,酒精燃燒著我的大腦,我感覺到天懸地轉,就對她說:“拿一塊濕毛巾來,我的頭有一點痛。”之後我倒在床上,閉著眼睛試圖睡去。
嘩嘩的水聲響起,我感覺到她從盆裏走了出來,之後又是嘩嘩的水聲。在我正要昏睡過去的一刻,一雙冰涼的小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可又迅速地拿開,然後把一團濕毛巾按在我發燙的額頭上。頭痛的滋味頓時被冷卻不少,輕鬆的眩暈感使我很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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