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又是一聲狙擊步槍的聲音。我頭蓋骨下的大腦,就如水缸中受到驚嚇的蝌蚪,來回亂竄。一定是這個丫頭又在冒險,她要是還和剛才那樣,暴露著站立在甲板上射擊,那麼死神可真要站在她細小的身子後麵審視了。
伊涼急忙握住我貼在板麵上抖動不停的手指,她仿佛是我心中的精靈,總能正確的猜到我的心思。“你別擔心,蘆雅躲在炮柱後麵的縫隙開槍,岸上的鬼猴看不到她的身體。”
我的心髒啊,在受如此這般的刺激,非得衝破了喉嚨噴吐出來。“子彈。”蘆雅那種還帶有孩子氣般的稚嫩聲音,終於闖進了我的耳朵。這是健康活著的聲音,顯示出她很好,沒有受傷,還活著,還在我的身邊。
那半箱子彈,應該在甲板尾部拋錨的位置,如果她們需要,可以通過繩子,像牧馬人挑選腳力最好的駿馬那樣,把箱子套住後,緩緩托拽過來,哪怕多嚐試幾次,也不要彎腰弓背的跑過去拉那個箱子。不然,鬼猴的子彈可不長眼睛。
狙擊步槍的子彈,幸好裝在了我的褲兜裏麵,這條褲子是野戰專用,屁股的前前後後,有很多結實的口袋。從彈藥庫搬著武器出來時,我隨意抓了幾把,現在口袋裏,大概還剩三四十發金黃銅亮的尖頭兒。
池春柔軟細膩的溫手,輕輕塞進了我小腹下麵的褲兜,由於衣物和身體貼得太緊,她無法把整個手掌放進裏麵,隻好用食指和中指並攏著使勁往裏麵扣。兩根兒柔軟的肉骨,雖然不能將我挖痛,可觸及的位置卻是敏感。
渾身傷痛的我,此刻遠沒生理感應,實際上這讓我更覺得自己虛弱和無力。就像一個強壯的大男人躺在病床上,被一個小齡女護士照顧方便時的尷尬。
蘆雅走起路,總帶有童年嬉戲裏的蹦鬧聲,她每次蹲過來的時候,我能明顯感出是她。池春把摳出來的子彈遞在她手裏,然後是填充彈夾的哢哢聲。看得出這丫頭還有著激動和興奮的情緒。
子彈表層有些油膩,時不時從她細長的手指上擠落出來,砸在我左肋的甲板上,發出咕嚕聲。這種不穩重的聲響,猶如一根無形的細線,總把我大腦中將要墜入昏睡的意識牽扯起來。
如果他是一個真正的射手,我此刻是多麼的安心,可以拋開一切牽掛,去睡上一會兒。可她畢竟不是,我知道隻要自己活動著意識,那就是她們的精神支柱,就可以使蘆雅堅定著信念,用狙擊步槍打下去。
“砰,砰,砰……”從越來越快的槍響中,能感覺出這個小丫頭越打越穩,漸漸適應出良好的手感。
天空上的顏色,被我垂下的眼皮遮掩起來。那些火燒雲,不知是否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微微的海風,伴隨著浩瀚的海麵開始浮蕩,我感覺甲板的溫度下降很快,自己仿佛躺在了一塊兒漂浮著的冰層上。
夜幕的降臨,對於海岸和大船上任何一方的視線都是公平的,但對於各方優勢導致的最後結果又是不公平的。從蘆雅堅持著不停止射擊的態度,不難看出,她確實可以打中目標,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和光線,岸上的那些鬼猴,將一個不留的變成死屍。
還擊可以驅散恐懼給人勇氣,蘆雅剛才還是個嬌氣橫生的孩子,可這會兒竟用興奮的惋惜聲說:“不行了,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不能打中。”
伊涼急切的問:“還有多少隻?”其實她是知道的,最想聽到這個數字的人是我。“不知道,可能十多隻,或者沒有了。”聽蘆雅的口氣,像個沒有玩兒盡興的孩子在抱怨。
“來,我們把追馬托進船艙,我扶住他受傷的胳膊,你們兩個拽腿,記得要慢慢來。”池春看出再對峙下去也沒了意義,就像指揮員似的做出了指示。
“嗯!”伊涼聽到這句話,積極的做出應答。她覺得先照顧好我,比其它任何事情都重要。
三個女人七手八腳的呼應著,將我拖向艙口,脊背和肩膀的摩擦感,使我覺得自己陣亡了,戰友正托著我的屍身往壕溝裏塞。“等下,我去找個木板,抬著他下樓梯。”
那個時候,我已經徹底昏睡過去。艙裏一切亟待解決的問題,都從我急切的心頭滑落,消失在意識中。隻要三個女孩是安全的,她們會揣摩著我的心意,在我無能為力的時刻,幫我做好周圍的一切。
希望那些岸上的鬼猴,真的都被蘆雅射殺幹淨。假如留下了活口,使幾隻逃離回族群,那麼這艘大船上的我們,就像當初的滄鬼一樣,沒有了退路。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許是一天,又或許是兩天,恢複意識後麵對的時間,恍如隔世。我躺在一張舒服的小板床上,這種感覺要比睡山洞的熊皮愜意很多,安靜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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