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橫著五六十棵手臂粗的樹,都是先被匕首砍殘,再被飛踹蹬倒。每折斷十根樹木,我就爬上洞頂,用狙擊鏡窺望山穀和樹林裏的動靜。看不到異常,就再回小樹林裏伐樹。
伐倒的小樹冠上,手指般粗的樹枝被兩個女孩笑著鬧著劈下去,再粗一點的樹枝,就由我掰折或蹬斷。她倆抱著要曬成幹柴的樹枝,往返於洞口和小樹林之間跑著,忙得渾身大汗淋淋。
洞口的木柴,早已高高摞起,跟小山似的。伊涼和蘆雅幹得熱火朝天,我不斷讚歎她倆的勞動成果,讓那隻種喜滋滋的感覺支撐著她們的疲勞。
我又割來很多柔韌結實的麻藤,七棵樹木編綁成一排,倒在地上的時候,看著像支木筏;推立起來,就是一片棍板,能發揮一扇門的作用。
被我打算建築木牆而看中的那段路線,橫穿最狹窄的一截溪段,路線兩頭是山體的岩麵,棍板將插滿這條路線。
我搬來那些百八十斤重的大石,靠著岩壁開始碼,中間留出縫隙,每碼一米就把一扇綁好的棍板插進去,再用細碎的石子灌進鬆動的地方。這樣的方式造木牆,很像抓回一把麻將,先立起第一張牌。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從這個岩壁越過中間的溪流,到達另一端的岩壁,至少五十米的距離。七根臂膀粗的樹木,編綁出的平均長度是一米,碼到頭的話,大概需要三百五十根樹木。這片廣茂的小樹林,即使砍伐倒一千根,整體上看去,還和原貌相差無幾。
蘆雅和伊涼這時也沒閑著,兩人正蹲在溪水兩側,翻轉晾曬的肉片,使底下那層也盡快脫水。
看看太陽的高度,我給伊涼一把匕首,告訴她倆挑揀出那些已經曬幹巴的肉片,用刀子在中間戳個洞,拿幹燥的麻藤穿成串後往洞裏放。
要是等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再收拾,恐怕一時半會兒搞不定;而且狙擊鏡在昏暗光線下也偵查不出什麼,摸不準那些慢慢靠近潛伏著的危險。
我正在溪邊搬石頭,建造第五扇棍板時,蘆雅突然大聲喊叫:“豹,野豹。”我來不及看四周,疾風似的向她和伊涼跑去,伸出壯碩的雙臂,左右一鉤,將她倆攬入懷裏,竄到洞口推了進去。
急速抄起擺在洞口旁的狙擊槍,我以閃電般打開保險,憑著感覺,向叢林豹可能出現的地方晃動尋找,打算將目標遠遠擊斃。
豹獸攻擊人時速度極快,它們奔到離獵物十米遠的地方,就會飛躍起來,前腳兩隻鋒利的鉤爪,會將人的肉皮一撕到底。
在這個瞬間裏,野豹靈活的頭部早已湊到獵物麵部,用牙齒凶狠地咬住目標咽喉,使勁扯拽,借助這股拉力,豹臀再猛地向上一提,搬倒獵物的同時,兩隻前爪子更用力的挖進對方肉裏,死死不放。直到它感覺獵物徹底斷氣,才會拖著屍體去樹上或者草叢裏啃嚼。
狙鏡掃描了半天,並沒在暴露的溪段發現蘆雅說的那隻豹子,而在左側岩壁的頂端,我卻看到一隻豹貓,從顏色和體型上判斷,應該就是昨夜那隻。
不知它趴在哪棵陰涼的大樹上美美睡了一覺,或者睡得正憨,被溪邊晾曬的肉香給熏醒,所以又閃動著猥褻的眼睛,詭異的出現在岩頂。
我頓時有點惱怒,這個猥褻的家夥,從昨晚就嚇我一次,老這麼冒失的出現,很刺激人的神經。
可再怎樣惱怒,我也不舍得浪費子彈射它。低頭尋覓腳下,我撿起一塊兒石頭,對準那隻豹貓就掄過去。
“啪”地一聲脆響,石塊兒砸在豹貓小爪前麵的岩壁上,石末四濺,冒起一股白煙兒,一小撮兒粉末嵌在岩壁的碰擊處,形成一個白點,好比人的腦門兒被棍敲起個肉包。
豹貓見到石塊朝它飛來,並無躲避的意識,看來它早預測出石子不會打到自己身上。可擊打出的響聲,還是嚇得豹貓向後退縮一步。
果然是隻精怪的貓,從它那盯著溪邊獸肉癡迷貪婪的眼神,就看出它對人類這種拋石子的攻擊是多麼不屑。
也許豹貓第一次見到人類,瞅著我們既沒利爪、又沒尖牙的長相,發起威來隻會拋個石塊兒,而且速度緩慢,精準度爛,但卻擁有著如此豐富的曬肉,它指不定嫉妒多久,鬱悶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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