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管兒牽住的魂(3)(1 / 1)

我做了幾口深呼吸,用樸刀砍下死屍一條胳膊,從頭頂蓋著的大石縫隙捅出,試探上麵有無蹲伏的野獸。豈不料,真有一張噴著熱氣的嘴巴,嗖一下撲到長條石塊上麵,啃咬拉拽那半隻胳膊。我急忙用雙手扯回試探的人肉,心中不免驚慌著急。

天亮之前,我若是出不去,達到不了預定的狙擊位置,就很可能被其餘的海盜狙擊手包抄圍夾。

雖然不知道頭頂是怎樣的猛獸,但從其撕咬斷胳膊的蠻力,不難覺出這家夥塊頭不小。拔出軍靴裏的匕首,插上阿卡步槍前端,組成鋒利的刺刀。

奮力拉扯回來的斷胳膊,上麵布滿黏糊的口液,散發濃濃惡臭。我再次往石縫上麵塞砍下的斷胳膊時,不敢手握匕首大意去捅,萬一給獸齒劃破皮膚,指不定被那種病菌感染。但槍管不怕,它是堅硬的金屬,遠比肉身強大。

滴滑著粘稠漿血的斷胳膊,像鼓出地麵的大蘿卜,塞到大石條上麵後,又像白布後麵的皮影,有意挑逗的抖了幾下。

緊接著,便忽地感到一陣勁風灌頂,上麵那隻看不清的野獸,又餓虎撲食一般撞咬了過來。它粗壯的一隻爪子,竟將我頭頂長條石踩踏的軲轆搖擺。

我咬緊牙關,右手使勁兒攥緊海盜的斷胳膊,讓那貪婪的餓獸撕扯不去,迫使它隻得探著脖子,從我腦袋頂上啃嚼人肉。黑暗中,猛獸吃得很香,滴濕的大片口水,順著條形大石流滑下來,蚯蚓似的沿著我手腕往衣袖裏鑽。

我左臂上的皮膚是完好的,沒有破口或病損,也就意味著四周有強大的免疫力,野獸口涎上的病菌,隻能望洋興歎,寄生不進人體的血液。

忍受著惡臭與令人發毛的黏液,我粗壯的右臂肌肉凸鼓,握在手上的阿卡步槍,找到無阻礙的縫隙,對準野獸的脖子,猛得把尖長鋒利的刺刀捅了進去。

“吱吱吱,嗚嗚嗚……”這家夥吃得正酣,突如其來的疼痛令它猝不及防,條件反射下搖頭抽身。槍頭頂在野獸脖子上,刺刀整個兒沒入,這是致命的一刀。感覺到刺中的野獸想掉頭跑開,我猛地擰轉手裏的槍托,使刺刀的鋒刃更大程度的破壞它周圍的肌肉和神經組織。

野獸的蠻力很大,疼得往前急竄,朝正北方向的矮灌叢跑去。我還沒來得及抽回步槍,前端的刺刀又狠狠劃了野獸前肢一道,傷口應該很深。

趕走這個不該出現的家夥,我又砍下海盜另一隻胳膊,將它舉出石縫,試探了半天,沒發現異常,這才輕輕推開長條大石,急速鑽了上來。

黃色的月亮,又大又圓,把銀灰色的光亮斜撒進細長的山澗,草窠裏的昆蟲,早就憋不住性子,開始了集體演奏。附近不眠的夜鳥,給剛才受傷逃跑的野獸嚇得隱進黑暗,聽不到一絲咕嗚。

努力睜大眼睛,仔細窺望一下四周,轉身把石縫下綁好的裸屍拉扯上來,扛在肩頭朝峰頂邊緣跑去。這一時刻,沒人知道,這個殘缺不全的家夥,被我拋下兩千米深的山壁,拍打進滾滾溪流,不管最終給哪種動物吃掉,都與我無關。

現在,從外表來看,除了纏滿青藤的武器,我已裝扮的和盜狙擊手外形一樣。剛才的幽靈狙擊手追馬,暫時遁世。背好裝備,披掛著專業的狙擊偽裝,取兩點之間的直線,朝射殺的第一個敵人的位置跑去。

如果不出意外,左翼山峰上的五個海盜狙擊手,就在方圓兩千米的範圍內過夜休息。我必須突破敵人波浪型的推進線,同他們保持理論上的平行,或者滯留在敵人後方,實施一一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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