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快說方法。如果能克服子彈偏向,我可以打的更準。”
蘆雅的臉上,抑製不住的喜悅和急切,也許她覺得,這才是最適合她的頓悟。就像課堂裏的學生,花四五個小時,聽老師囉囉嗦嗦一大堆,隻要裏麵有一句話,讓你覺得受用,那麼這堂課程,就沒白來,就有收獲。
我望了望遠處那隻毒蛙,剛被彈頭嚇散的貪吃姿勢,又開始調整,它看不到自己,但映在我狙擊鏡裏的圖像,卻是一副誘惑到無法自拔的垂危神態。
“要避免這種情況,應盡量利用手指第一節與第二節之間來控製板機,可使扳機承受向左的力量減少。而且,在扣扳機時,要避免向扳機施加多餘的力,扣扳機的手指,在扳機上慢慢用力拉,直到子彈發射。”
蘆雅早已埋下頭,托起狙擊步槍,瞄準五百米處的毒蛙。
“你要計算出兩個二百五,便是毒蛙所處的位置。”為了使這個好勝心切的小丫頭打得更穩重些,我又操心的多調教一句。
蘆雅專心致誌的瞄了好一會兒,遲遲不肯扣響扳機。她的手指細長而柔軟,仿佛不是勾拉,隻是挑逗。
“你怎麼了。”我關切的問這個有些迷惑的小丫頭。
“我心跳得厲害,你說心跳加速,槍頭會抖動,我該怎麼辦?”蘆雅雖然有時天真可愛,但並不魯莽和意氣用事。她知道在不能把握一種焦慮時,及時向身邊的人傾訴和尋求答案。
“你問得很好。當你不能確定,可以一槍命中時,最好的方式就是放棄。聰明的狙擊手,都會這麼做。”
“可是,我不想放棄,那樣就打不到樹蛙了。”
這丫頭對我的答案,一時間理解不了,她還在用常人的模式,推想著一種幻想。這種幻想,就如我在甲板上輕鬆擊落五隻狐猴,想象用一隻小筏過去,撿回來做成美餐般簡單。
可發生的現實,卻冒著九死一生,隻撿回一隻狐猴,而且並非理想的食物。
“不明智的射擊,即使不會使槍的人,照樣可以打出。擊中目標,並不是狙擊手的全部。狙擊手的步槍,不僅命中目標,還要保護好自己的生命,這才是值得你追求的。不然,你就是在執著一種早已背離你初衷的糊塗。”
蘆雅這個女孩,自那天在我身後狙殺鬼猴,我就冥冥中察覺到,她很有狙擊殺手的天賦。這種天賦,不僅僅是她能否打中目標,她仿佛具有著一種狙擊步槍與主人對話的下意識。
“當你從狙擊鏡望去時,整個世界便彙集在你的視線裏。這一瞬間的生殺大權,都將由你掌控。這種力量是神奇和強大的,人的心靈,很難承受這種力量,所以你會心跳。”
“我怎樣駕馭它?才讓我的心靈承受得起。”
蘆雅的認真,另我有些愕然,仿佛一種遊蕩的魔力,即將找到主人,而這個女孩,正是充滿傳奇色彩的那個接收本源。
“唯心論,你知道嗎?有些人是不願相信的,每一個人身邊,都有一位福神和一位惡神,當你的殺戮使心靈背離正義,福神就自動後退,讓惡神靠得很近。他會給你邪惡的快感,但隱藏的代價,是令你的身體格外吸引命中率高的子彈。”
我的話並未說完,兩個女孩卻緊張的向身後看,好像福惡兩位大神,正在自己身邊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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