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老子今天去城西新村給那老伯一些錢的事情，他知道了？他又怎麼會知道？難道有人在那裏盯著？瞅見我給錢那老伯了？
王霸天又問：“幹嘛不說話？今天你去城西新村做什麼去？”
如果他知道了，確實還不知道如何解釋呐。
我裝聾作啞：“額？啊？啥？”
“為什麼要拿錢給那些下等人！？”王霸天見我裝傻，大聲怒問道。
看來，他真的什麼都知道了，裝傻裝不了了，隻能麵對現實，跟他麵對麵鼓起勇氣據理力爭！
王霸天搖著頭表情嚴肅：“他不是你親戚，就是前些天你跟他見過一麵而已！”
我嚼著一塊烤肉，真會享受啊，這種烤肉跟平時咱在外麵吃的味道一點都不一樣，吃一次你絕對忘不了。
“說話！”王霸天拍桌子了。
我抬起頭，直視著他：“一麵之緣，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麵一樣，邢達或許不會給我麵子，我也不知道你什麼身份，就覺得他仗勢欺人，覺得你可憐，我有一個仁心善心，我會幫你。”
他怔住了半晌……
他給我倒酒，白酒，我第一次享受這種高等待遇，有點受寵若驚。可我沒伸出手去拒絕，看著他給我倒滿一杯酒。
王霸天給我倒滿一杯酒，高腳杯，杯子特大號，一杯幾乎可以裝一瓶白酒。國酒茅台，他自己也倒了他滿滿一杯。
我皺著眉頭說道：“王董……這不好吧？”
“你怕喝酒？”他問我道，“你應該很能喝酒啊。”
我指著他的杯子說：“你的病情這樣了，還喝酒……”
“趁現在沒死，該高興什麼就高興什麼。我還沒有活夠，可老天爺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我必須在這點時間裏把我該做的事情安排好。”王霸天悲愴地仰脖狂飲了幾大口。
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生老病死，無窮盡煩惱的人生，無窮盡悲痛的過程。
王霸天放下酒杯，說道：“如果幾個月後，我死了，就算有這樣的美酒給我喝，我也喝不了了。”
我苦笑了一下，說：“可你現在這麼喝，也會對病情不利，降低手術成功率。”
“不談這個了！談這個也沒有用，生死在天！還是說一說工作，你總那麼仁慈，如何能成大器？”王霸天不無擔心地對我說道，“一個成功叱吒風雲的商人，最明顯的標誌就是鐵打一般的意誌和雷厲風行的作風！你這樣仁慈扭捏，實在不是一個做大事的好苗子！你覺得你給了那個老頭一點錢，是在幫他麼？”
“那怎麼辦？如果我沒有看見，我自然心安理得無所謂，但看見了……每次想到他那麼慘，總覺得……”
砰！又是拍桌子的聲音，他瞪著虎眼看我。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做好被他訓的準備。王霸天大聲罵道：“什麼叫做那麼慘！？我現在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們兩個！我不懂多給補償，他們會開心嗎？可那是我的錢，我將要給留給你們的錢！
做商人不能太厚道，太厚道就是慈善家！做商人要精明加上厚道，商人不賺錢，不務正業！你要明白我的苦心！”
我點著頭冷汗直流：“明白……”
“全世界有多少可憐人，你救得過來嗎？所以隻有殘忍，才能善良！”王霸天看來對我的仁慈很是憤怒啊。
可我也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麵表現出的仁慈確實是一個很悲劇的缺點。但是他那句隻有殘忍才能善良，這點我還是無法苟同。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一大杯酒都幹淨了，我問王霸天道：“王董，要不要再喝點？”
他很有氣勢的一指：“倒酒！”
我急忙對傭人招招手讓她們上了酒，又給兩個人的杯裏倒滿了。
王霸天喝了一口，對女傭招招手，女傭遠遠地走過來。王霸天吃飯時，不喜歡傭人們靠得近，傭人們隻好遠遠站著等伺候。畢竟我們聊著天也不喜歡女傭們聽了去，禍端有時候就是從這些小事開始的。
女傭走過來：“主人。”
“雪茄！”
遞上珍貴的古巴雪茄，專用的雪茄火柴，點上。王霸天深吸一口，很舒服的噴出煙霧來。
我小心翼翼地問王霸天：“王董，您生病的這事情，有沒有跟你最好的朋友說？”
“君子之交淡如水，真正的朋友是無需太親密的。我想我就算死了，他以後也會理解我。我不希望讓他來為我擔心……你一定要為我保密！”王霸天說道。
我點點頭：“一定。”
“幹嘛不抽煙？”王霸天看著我，“怕我說你的煙差？”
他還能看出來我想抽煙呐，確實，看著他吧嗒吧嗒地抽著，我煙癮來了。掏出煙盒點了煙，很舒服的吐著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