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裏的針鋒相對讓宇文玄辭聽了都有些皺眉，偏偏白晚昭並不放在心上，隻是聳肩笑道，“可若是這境內有每一座州府縣城都有一個濟世堂呢？”
宇文玄塵一愣，卻又緊跟著問了一句，“可你白晚昭就隻有一個，這天下醫館哪個東家會像你這般？”
“若東家都是我呢？”白晚昭想了想自己的說法，道，“所有的濟世堂都是我的，掌櫃交給我來統一培訓，等合格之後再送去各地管理店麵，一切的經營方式和行事理念與本部相同，就連鋪麵的形式，藥材的擺放都和這邊一模一樣，如何？”
宇文玄塵如遭雷劈，再也聽不進去白晚昭在說什麼，隻是恍若靈魂出竅一般，看見眼前一個靈秀的少女笑吟吟的同他說，“能救一個就是一個，我管那天下蒼生做什麼？”
不一樣，果然是不一樣的。
反倒是宇文玄辭對白晚昭說的更感興趣，這樣開醫館的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新奇之餘，認真地思考了一番她所想的可能性，不由得追問道，“若是到了地方的掌櫃，欺上瞞下，又該如何？”
白晚昭早就想到了這樣的可能性，便道，“獎懲舉報，但凡有貪汙中飽私囊者，夥計舉報一經查實立刻辭退，夥計經培訓後升為掌櫃。”
宇文玄辭聽得新鮮，讚歎道，“老五的封號說的果然不錯，有了阿晚之後，河清海晏，萬民平安。”
白晚昭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問了宇文玄塵一句，“五殿下昨日怎麼會不帶人獨自去了外頭？”
本以為宇文玄塵不會解釋，敷衍兩句就是，可他卻認真道，“去給一人掃墓。那一年她也是死在這樣的一個雪天，打翻了某個貴妃娘娘的湯羹，被罰跪到淩晨。她染了風寒，沒挨到淩晨，就凍死了。”
說話的時候，宇文玄塵的手不停，一碗碗暖茶倒得平穩如常，“那時我不在京中，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能看見。隻是聽說那貴妃後來將人扔到郊外去了，我回來時已經麵目全非。我將她掩埋，後來常常過去，帶些她喜歡的東西。”
說著話，宇文玄塵的手似乎一頓，道，“隻是今年已將她最後的落身之所壓得一片狼藉，想來以後便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一瞬間的失神讓他手中也有些抖，暖茶險些落在白晚昭的身上。好在宇文玄辭手快扶了一把，這才沒出什麼事。
白晚昭在心中歎一口氣，道，“五殿下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大哥在就好了。”
“不必了。”宇文玄塵雖說是這麼說，但是卻還是將湯勺給放了下去，道，“宮中來人了，應當是尋我和皇兄回去的。”
話音才落，就看著兩個宮人打扮的人匆匆朝著這邊來，和三人見了禮之後便開了口，果然是皇上和蕭妃娘娘派人來問了。
白晚昭叮囑，“五殿下，注意傷處不能吃力，回頭我把藥多調配幾幅，著人送到五殿下府上去。”
“好。”宇文玄塵在下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臨走時似乎有些無奈，歎道，“若是你不願叫我名字，能否順著公主的那一邊，也叫我一聲五哥？這五殿下五殿下，我聽來總是生分。”
頓了頓，似乎怕宇文玄辭說什麼一般，又追上一句，道，“三皇兄那邊，我自會解釋。”
白晚昭朝著宇文玄辭看了一眼，見他微微頷首才含笑點頭，“那阿晚就冒犯了，五哥。”
得了這一句，宇文玄塵才心滿意足地回馬車去了。倒是宇文玄辭沒急著走，對她含笑道，“濟世堂上濟世安民，父皇已經得到消息了。丫頭，這次也少不了你的賞。”
領不領賞的，白晚昭倒是不怎麼在意，隻是看著宮裏的馬車越行越遠，越發的擔心起來宇文玄青了。問蘇早就急得不行，見那兩個人離開了，幹脆就現身一拉白晚昭，“小姐，進屋說話。”
白晚昭這才想起來問蘇剛往大營裏麵走了一趟，忙把事情交代下來之後，就跟著問蘇進了裏屋。
還未等問蘇開口，白晚昭先一連串的問起來，“他人怎麼樣？大營裏沒事吧？會不會也雪崩了？”
問蘇哭笑不得，“這要是真雪崩了，屬下哪兒能回來？殿下好好的，大營裏什麼事都沒有。殿下還讓屬下轉告小姐，他一切都好，小姐不用擔心。至於那個消息……”問蘇壓低了聲音，“殿下說，不管消息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小姐都要小心。在殿下回來之前，千萬不要招惹上官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