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天嗬嗬一笑:“你還不明白嗎?有緣——隻要你有緣,那裏都是入口,若是無緣,窮盡一生,也找不到入口。”古升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略微點點頭道:“哦,不錯不錯……”驕天伸手一拂,周圍景物一變。“古升,你心存善念,即結善緣,你要記住,隻要你心中善念不滅,就一定能夠進入佛界……”驕天留下一句話,也消失不見。古升發覺自己高高在上,下界一片淒苦,人如草菅。正在奇怪之間,耳中隻聽一個聲音:“兀那野鬼,還不快快投胎,更待何時!”古升正要回頭去看,腦上突遭一記重擊,耳中“嗡”的一聲,身體輕若無物,筆直墜下,刹那之間經曆了重重迷幻,發覺自己陡然之間縮成了一團,隻剩下一團模糊的意識,四肢不聽使喚,這才一驚,隨即發現,自己此刻,根本沒有四肢,隻是一個胚胎!猛然間想起了剛才耳旁的那一聲叱喝——難道自己此刻,真的已經投胎?
四周狹窄,動也不能動,本就十分不快,而自己卻在慢慢長大,空間更加狹小,身處在母體之中,上下煎熬,胎中內熱,十分痛苦。不知不覺之間,身體漸成,忽一日降生人世,陡然之間從母體之中脫出,外界冷風、熱風輪番吹拂,初生之時,肌膚稚嫩,這風如刀割一般痛苦!古升不自覺地大哭起來,隻是周圍一陣陣的笑聲,卻讓他心中奇怪:生即如此之苦,卻能給別人帶來這般的歡樂?古升不哭了,既然自己的降生,能夠為別人帶來這樣的幸福,那還有什麼苦的呢?
魔佛本在一念之間,多少魔頭本就是佛,由佛變魔,那麼魔是不是也能成佛呢?
古升漸漸長大,經年之後逐漸明白,自己生長在富庶之家,乃是生之不幸中的大幸——至少別人是這麼看的。他從小英俊,聰慧過人,三歲熟讀唐詩,五歲便能吟詩作畫,被譽為一方神童!二十歲高中榜眼,被當朝皇上招為駙馬,前途不可限量!風光得意三十年,人到中年之時,國內叛亂,一時間國破家亡,妻子被殺,自己被叛軍追殺千裏,一時間品盡人生苦暖,逃亡路上,饑苦勞病,不堪重負。終一日病倒在一破廟之中。
追兵夾風而至,為首將領乃是當年故人,故人不忍殺他,放他逃生,他卻知道,帶不會去自己的頭顱,古人便會被殺。他慘然一笑,服毒自盡!飄飄忽忽之間,古升又飛上了高空,便在此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明白了自己究竟是誰。四周一片金光,衣衫金色的門,在眼前打開。門內擋一金人,開聲問道:“人世間走了一遭,匆匆三十餘載,你可有何體會?”古升怔了一下,緩緩說道:“生老病死,人生疾苦,短短一瞬間,悠悠千萬年。人生易逝,苦即是甜,有何體味?無何體味?”那金人在空中一笑,緩緩退開:“生老病死,不過四苦,人生八苦七難,有即是無,你心具佛性,一生而過三關,與我佛有緣,請進吧……”
古升收拾儀容,邁步踏進金門。
門後的景物一變,不再又金光金佛,隻見一條黑色的山路,蜿蜒而上,一直到了山頂。古升奇怪:仙主曾說過,佛界妙境諸多,不知這是那一妙境內?他沿著山路走著,明明看到可以一躍而過的地方,這山路卻偏偏要繞上幾個大圈,古升漸漸不耐,可是想到這畢竟是人間的地方,既然有路,那便是要人按照這條路來走,他還是耐著性子一步一步地走了。到了半山上,那山路竟然盤旋繞著山峰轉了幾圈,才通到山頂上,古升暗怪:這路不知是何人修的,為何這般大費周折?他停下來,決定按照自己的方法去走,他筆直的朝山頂進發,不消片刻,就到了山頂,回頭看看自己走過的路,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若是別人來到這裏,隻怕還要沿著這條原路走上來。古升隨手一揮,一道電光劈下,在山上開出了一條新路,便是他剛才走過的那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