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升也隨著一眾弟子退下,路上看到汗流浹背的未明,頓時臉色一變:“他們又欺負你了?”未明拉住他搖搖頭:“這算什麼,咱們以前又不是沒幹過,沒事的。”古升看了他一樣,不再說什麼。
未明和古升告別,一個人又悄悄地來到了後山。那塊大石依舊懸在懸崖上,未明低頭走過去,還未走到石頭上,那個尖細的聲音就出現了:“小道士,你回來了!”言辭之中,竟有些不易覺察的思念之意。未明道:“嗯,我去了萬妖山。”“小道士,那無量心經,你可還願學?”未明心中一動:“你願意教我?”那聲音長歎一聲:“唉——我也不奢望逃出去了,我傳你無量心經,你去為我找到那人。”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蕭索,再一次經曆了失望,他好像把一切都看開了。
未明連忙點頭,喜形於色:“好,我一定幫你找到他!”
三清神殿內,正道十二大門派掌門的聚會,還沒有結束,魔典的巨大陰影籠罩在整個正道的上空,誰都不會忘記前幾次恐怖的經曆。那些經曆雖然人們不願意想起,但是更難以忘記。三清神殿內的燈火,透過窗戶灑落在外麵的石板上,明明暗暗的一個個方格,天空之中一輪彎月,清冷的月輝之中,整個煙雨峰看似平靜一片。
古升一直等到很晚,師傅九隱才回來。門下的弟子其實都沒有睡,房間內的燈光都還亮著。九隱的腳步聲剛剛在隱劍院的門口響起,所有的門都開了,一眾弟子呼啦一下湧出來,大師兄未方第一個上去:“師傅,怎麼樣,有什麼結果?”九隱擺擺手:“進去再說。”
九隱的小屋也不大,弟子們湧進去,可就有些擠了,九隱環視了所有的弟子一眼,心中一陣沉痛:“今天在這裏的,都是我的好徒弟,對於你們每一個人,師傅的疼愛都是平等的。這一次事情過去之後,你們之中,恐怕很多人,師傅都再也看不到了,也可能,你們看不到師傅了……”
“師傅!”眾弟子一起跪在地上痛呼,九隱連忙說道:“快起來快起來!”未方帶著眾人站起來,九隱語氣沉重:“你們輩分還低,恐怕多數人還不清楚,魔典現世,會是什麼樣的後果,我也隻能告訴你們,浩劫,這將一場曠世浩劫,真正釀成這場浩劫的,不是魔典,而是人!”古升心中一動,卻沒有想到,一向古板的師傅,對於浩劫的認識,竟然如此深刻。
“大家從今天開始,要抓緊修煉,不可一日懈怠!要知道,你們今天精進一寸,活下去的機會就會大一分!”
九隱揮散了眾弟子,隻留下古升一個人。
“未升,這些徒弟之中,也隻有你能和為師商量商量了。”顯然前幾次古升的謀劃,讓九隱對他的信心大增。“師傅,您說吧,要弟子做什麼?”九隱沉吟一下:“我先考考你,你說我們正道現在應該怎麼做?”古升不假思索的回答:“首先要搶在魔道之前找到斷指頭陀和獨目慧鏡。魔道現在雖然還不知情,但是早晚會知道,一旦他們知道,就會迅速行動,他們組織嚴密,行動迅速,比起正道的辦事效率來說,要快了不少,若是我們行動慢了,隻怕會讓他們搶先一步!”九隱不住點頭:“你的見識果然不凡,和掌門們的推斷幾乎一模一樣。”
“我們要通過獨目慧鏡確定魔典現世的確切地點,那斷指頭陀本是個憨人,隻怕領悟不了慧鏡的高深,也無法參破魔典出世的地點,隻有清請諸位掌門人一同來參悟這個秘密了。”古升最後的話語之中,暗含諷刺,其實十二大掌門也另有居心,獨目慧鏡,如此至寶誰不想擁有,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的從斷指頭陀的手裏搶過來,等到這次事情過去之後,再想法弄到手。古升對自己的猜測很有信心:就算不中,亦不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