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嘯怎麼可能說不願意呢？
他唇角勾著一抹不知所措的笑，道：“我願意的，今天太晚了來不及，明天我們就把手續辦了。”
一邊說，一邊將她的手拉過來，揉著剛才自己用力捏過的地方，輕聲問：“還疼嗎？”
寧爍彤搖頭：“不疼了。”
她覺得，看到卓一煒此時精彩紛呈的臉色，她的心裏也暢快了。
卓一煒氣得不行。
沒想到，他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把他們拆散了，居然還能讓他們突破心結又選擇在一起！
他的雙手緊緊地捏著輪椅的扶手，力道大得恨不能把那扶手掰斷！
“你們……”
“你請回吧。”卓一嘯淡淡地下逐客令。
卓一煒冷哼一聲，道：“你們能得意多久？到時候一個進了大牢，就做牛郎織女吧！”
他氣呼呼地將輪椅轉動出門，很快消失在病房內。
輪椅的聲音越來越遠，卓一嘯唇邊勾著的笑容淡了下來，問：“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寧爍彤一愣。
“真的複婚，不是為了膈應他故意這麼說的？”卓一嘯輕輕問。
問出這話的時候，他的呼吸都是靜止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寧爍彤這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她抿了抿唇，道：“其實出車禍後，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而已。”
卡車撞過來那一瞬間，她心裏想的是：如果能夠死在一起，也不枉此生了！
盡管恨他不相信自己，盡管對他絕望過，但是這些情緒的來源都是因為她深愛他啊！
而後，為了保護她，他將她緊緊護在身下，那時候的他肯定是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死的。
危險來臨的時候，本能的反應是保護她，如果說他不愛她，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要不要複合？
“你……”卓一嘯為她的話而欣喜：“你真的想過要複婚？”
寧爍彤臉上卻沒有任何笑意：“我可能生不出孩子了，你覺得我們倆複婚後，又能一起走多久呢？”
這三年，因為一直沒有孩子，這幾乎成為他們的心結。
尤其是，朱明鳳始終是個存在！
知道她介意什麼，卓一嘯將她輕輕摟進懷裏，在她耳邊蹭了蹭，道：“隨緣吧，再過幾年如果還沒有孩子，我們領養一個，一樣的。”
“可是你媽……”寧爍彤想到朱明鳳那副嘴臉，想想仍舊覺得後怕。
卓一嘯歎了一口氣，道：“不用管她，我們搬出來住，盡量減少跟她在一起的機會。如果她願意改變對你的態度，一起住無所謂。如果她不肯，那就這樣吧。我不會強迫你包容她的。”
寧爍彤：“……”
說不動容是假的。
他是一個孝順的男人，這點毋庸置疑。所以結婚三年來，明知道她在朱明鳳那裏受了不少的氣，卻隻能盡可能在她這邊安慰和補償，最多私底下跟朱明鳳說兩句。不想讓他為難，她也多半不會計較。
可是現在，他竟然能這麼說！
然而，轉念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你還說呢，你如果真被判了刑……”
“不會的。”卓一嘯捏著她的手，衝她輕聲一笑。
“什麼？”寧爍彤被他的反複弄得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狀況了。
卓一嘯眼裏閃爍著自信的神采，從病號服的口袋裏拿出來一隻錄音筆，按下開關。
錄音筆便把剛才他們與卓一煒的對話播放了一遍，寧爍彤恍悟：“你是故意引誘他把實話說出來的？”
“嗯。”卓一嘯點點頭，道：“法庭上，錄音隻能作為輔證，並不能作為直接證據。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還雙管齊下。”
他又把自己病號服的一顆扣子拿了下來。
寧爍彤震驚：那是針孔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