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種眼光罩住,隻要是男人,必然會升起強烈的征服欲望。尤其是她體態風流,身姿曲線之優美,足以令諸男子為之屏息,也就更能激發男人的欲望,堪稱是尤物之屬。
此時,她正笑吟吟地看過來,並不因為自己打擾別人而有什麼歉意,顯示出她頗為驕縱的性情,而她的美色,又讓人生不出氣來。
灰濁的霧氣也像是知道掩不住此女的嬌美,漸漸黯淡散去。
李珣毫無顧忌地打量她一遍,又看向她身後。
在她後麵,還有一個麗色不俗的女修,見他目光過來,粲然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這位,應該是叫葉如吧!李珣初到時,也是見過的。
她雖然不是閻夫人的親傳弟子,但在穀中諸弟子間名氣卻不小,多數也是依仗其美色所致。
她的姿容不如應采兒那麼耀眼,卻也是賞心悅目的。而且,少了應采兒的那份高傲,多了幾分親切柔和,舉止落落大方,頗像個大家閨秀,乍一看去,倒和閻夫人有些相像。
看樣子,這不是偶然碰上。
李珣擺出了笑臉,向兩個美人打了個招呼:“難得見到兩位師姐,今天這麼巧?”
“誰說巧的?”應采兒揚眉一笑,“對不住了,百鬼師弟,這次,我們兩個是來麻煩你的。”
“麻煩我?”
李珣的眼皮跳了跳,奇道:“師姐有什麼事嗎?”
應采兒背著手,向他這邊走了幾步,笑吟吟地道:“也沒什麼,隻是要你這位修到銷熔虛空的大高手,幫我們一個你絕對能幫到的忙罷了!”
“幫忙?”李珣心中一動,腦中迅速地將最近的情況統合了一下,心中已有了譜。
這個時候,裝傻是沒有用的,他需要表示點什麼,既顯示誠意,也讓應采兒不敢漫天要價。
他笑道:“應師姐這麼說,我倒有點明白了,是明天‘授業’的事吧!應師姐是不需要的,那就是葉師姐了!”
應采兒的美眸微微睜大了些,看著李珣,旋又道:“你這人真聰明呢!而且,還很自負!”
她話中除了對李珣態度的不滿外,還隱約透露一些對李珣的興趣。顯然,李珣不卑不亢的態度,對她產生了一些吸引力。
應采兒對英俊男修的興趣,是所有幽魂噬影宗的弟子最清楚不過的,李珣雖然才到不久,卻也有所耳聞。此時看著應采兒的眼神,雖然不免有些自得,但更多的是警惕。
他從容一笑,維持著“自負”的態度,目光看向葉如,仔細打量這位美人。趁機欣賞美色的心思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還是估量葉如的修為層次。
李珣深知,葉如這類非親信弟子,如此重視“授業日”,甚至到了找人求援的地步,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授業日上,除了親聆師長教誨外,還有一項不可忽略的規則。
這規則有些“小氣”,但也很別致──
不管是哪個弟子,親疏不論,修為不分,一日之內,隻準提出一個問題,而且,不能是泛泛之言。
例如“幽冥氣該怎樣修到銷熔虛空之境”這樣的話是不能說的,要說,也隻能是“幽冥陰火在運轉某某玄關竅穴之時,如何收力破關”之類。
李珣覺得這個很有意思,這裏麵已不隻是弟子求教於師父,而是包含著師父考較弟子的意味。
一個弟子修為如何,從他提出的問題層次上,便能夠見出大概。
而弟子提問,也不是隨便拿出一個來應付了事的,他必須從平日裏積累的各個問題中,找出一個牽涉最多的關鍵點,以達到一法通,百法通的目的。
按著這種目標提出問題,最考驗弟子思維上的統籌安排,以及對自身修為的掌控程度。
這也關係著各人修行的進度,那些思維清楚,喜歡邊修煉邊思考的弟子,自然會脫穎而出。
想來,這就是一場無形的選拔了!
能修道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所以像葉如這樣自認為實力不濟的弟子,在授業日前,便想著找些“高人”指點一二,以圖引起師長的注意。
李珣心中轉著這些念頭,臉上卻半絲都不顯露出來,他淡定地移動目光,由上到下,頗有層次地將葉如打量了幾遍,又示意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腕脈。
他這邊越是從容,給對方的壓力就越大。葉如並非不經事的雛兒,相反的,她修道已百多年,人生閱曆頗為豐富。
但不知怎地,在這個男修的目光下,她竟然有些局促不安,感覺著這男修的目光有著極為犀利的穿透力,直視肺腑,似乎自己體內的每一點變化,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下。
這種情形,她隻在麵對少數幾位師長時才感受過,這種畏懼與惶惑交織的感覺,使她的身子竟微微地顫抖起來,手足間已是軟了。
她的感覺其實並沒有錯,她體內的一切反應,甚至是她心靈的波動,均已被李珣置於股掌之間。
李珣自修習驅魂煉魄通心大法時,其精神修為突飛猛進,其中撼神懾魄的法門又頗為精妙,與修煉《血神子》而成就的“心血輪眼”水乳交融,此時不經意間使來,效果也還不錯。
也正是因為這樣,李珣發現了葉如不能為閻夫人所賞識的最大原因──
其實,這女修體質上佳,周身氣機流轉十分靈動,真息修為亦頗精純,李珣自認為,若不是之前八十一日全力修煉“幽玄影身”,受兩具幽玄傀儡的反哺,得以修為大進,此時的他,也不過如此而已。
如果她能按部就班地修煉下去,不出三十年,便會登上銷熔虛空的境界。
然而,以李珣的判斷,這女修的成就也就隻能止於此處了。
原因很簡單,這女修的意誌也太薄弱了些。
李珣隻是不經意的掃視,她便有些抵擋不住,如此的不濟,在日後修道之途上心魔重重,她又如何抵禦?
而且,若她真成了親信弟子,接觸機密,又有誰能保證她能在要命的時候,能咬緊牙關保守秘密?
想到這兒,李珣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但他旋即展顏笑道:“葉師姐的修為很是精純,根基打得不錯,隻是在幾處需要聚氣衝關的關鍵處,需要再用些功。
“尤其是在鬼脈十七經處,陰火流轉,能放不能收,多有滯礙,由此影響周圍十多條氣脈的通暢,不如就拿這個問題向夫人詢問吧!”
葉如也是行家,聞言自然知道這問題的高明程度。一時間既驚且佩,怔了一下後,又起身行禮致謝。
李珣看著她在倉促之下,仍能保持身姿優雅,舉止適當,心中又是一動──這模樣,可不像是心理素質不過關啊!
他看向應采兒,隱秘地打了個眼色。
應采兒雖不知他是什麼意思,但也就此賣了他一個麵子,笑吟吟地扯著葉如道:“葉兒,不用謝他!男人嘛,給他麵子便能吹暈了他!看看相,把把脈,再說了點半清不楚的話,沒什麼好謝的!”
也不管李珣聽了如何想法,她扯了葉如便去。
葉如在倉促中,隻能再致以歉意的笑容,無奈地隨她去了。
李珣眯起眼睛,看著二女的身影消失在霧氣之後,又想了一下,便徑自回過頭,繼續研究禁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