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秋。
離開江浦市特勤大隊,陸青崖往市中心的商場去買了月餅禮盒和高檔煙酒,到林媚家區門口停了車,撥電話。
沒一會兒,副駕駛門拉開,林媚鑽進車裏。
她穿得很居家,也沒化妝,上衣外麵套一件開衫,牛仔褲,平底鞋。
手上還是濕的,有股淡淡的洗手液的味道。
她湊近聞了聞。
陸青崖笑看她,“幹什麼了?”
“幫我媽剝蒜,一股味兒。中午家裏要來客,我爸的幾個朋友。”
著,就把濕漉漉的手在陸青崖衣服上蹭了蹭,在他警告的目光瞥過來時嘻嘻一笑。
陸青崖抬手指一指後座,“買了點東西,你提上去吧。”
林媚探過身去把那個月餅禮盒拿過來,看了看品牌,“……你買這麼貴的幹什麼,我爸媽不愛吃,眼鏡兒又不能老給他吃甜的。”
著,自己把月餅盒子拆開了,拿了一枚,繼續剝。
陸青崖打她手,“幹什麼?”
“我不能吃哦?”
“不能。”
林媚不理他,自顧自地拆了包裝,把月餅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陸青崖。
她掰得很有“技巧”,自己的那半恰好是一個完整的蛋黃。
陸青崖:“……”
港式的月餅,很甜。陸青崖差點給甜得齁住,兩口咽下去。
林媚看他腮幫子一鼓一鼓,伸手去戳,被陸青崖捏住了手。
陸青崖微一側身,很認真地看她,“……我看中了一套房子。”
林媚給嗆了一下。
這語氣太平淡了,跟“我看中了一兜大白菜”。
五月,陸青崖成功從銅湖市,調到了江浦市武警特勤大隊,和以前差不多的工作強度,但因為就在本地,周六周日能休息,比以前方便了許多。
不能老往陸良疇那兒擠,他就租了間房,供林媚和眼鏡兒周末過去落腳。
林媚父母沒鬆口承認兩人關係,但對周末女兒和外孫的行蹤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陸青崖繼續:“把以前借出去的錢收了一部分——尤其劉棟,現在發這麼大的財了,該他出出血。還有工資,不多,好歹有點兒,湊一湊,能湊個首付和裝修的錢。”
萬幸江浦市這些年發展快歸快,房價到底沒像一二線一樣瘋漲。
“陸青崖,其實……”
“別跟我爭。”
林媚笑了,“……你怎麼這麼大男子主義。”
“那就這麼定了,抽空去看看,現房,交房了就能裝修。”
林媚不上心裏是什麼感覺,索性把“其實”後麵的話給吞下去,探過身去抱他,孩兒一樣地蹭了蹭。
其實,她在江浦早就買了一套房,買了已有兩三年,一直沒裝修,和父母住習慣了,也就沒急著想要搬出去。
其實也有一周沒見了,陸青崖被她蹭得心癢,但是光化日的,又不能做什麼,按著她腦袋親了幾下,讓她趕緊上去。
林媚“嗯”了一聲,沒動。
“怎麼了?”陸青崖看她兩條手臂還穩穩地勾在自己腰上。
“你會不會覺得委屈?”
至今,父母還沒讓他進家門,即便端午、國慶,包括兒童節他都準時過來打卡報道,但林樂邦就是言出必行。
一到節假日,林媚和陸青崖就跟野鴛鴦一樣的。
“你替我委屈?”陸青崖笑看著她,“那今晚上你偷偷出來,我帶你吃大餐去。”
“偷偷?不好吧?”
“那怎麼……”
“我一般都正大光明地出來。”
陸青崖:“……”
林媚笑了笑,“那中午你陪你家老陸,我陪我家老林,晚上我倆私會。”
陸青崖摟著她的腰,在她臉頰上一碰,“穿好看點兒,別帶眼鏡兒。”
·
林言謹很委屈。
媽要出門,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知道要去幹什麼。
還不帶他。
那不隻是她(還沒領證的)的老公,還是他爹。
總之,林言謹覺得這事,林媚幹得不厚道。
他一不高興,就想去騷擾關逸陽。
關逸陽也不高興了,“……眼鏡兒!我不想看你直播喂狗糧!”
陸青崖開的車是陸良疇的。
陸良疇最近越發熱衷養生,兩公裏以內步行,兩公裏以外跟老頭老太太擠公交。他日常活動的範圍基本很少超過兩公裏,那車停著也是浪費,就隨便打發給陸青崖開了。
不是什麼好車,也就十來萬,代步夠了。
但等看到林媚盛裝打扮後的樣子,陸青崖覺得自己真該把邱博那輛瑪莎拉蒂借過來,香車配美人,才襯得起她。
林媚看他盯著自己一瞬不瞬的,忙低頭看一眼,“怎麼了,哪兒有問題嗎?”
陸青崖搖頭,把副駕門給她打開,自己繞去駕駛座。
“去哪兒吃?”
“邱博開了一家意大利餐廳,今試營業,請了朋友過去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