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吉他伴奏及時跟進,陸青崖和她交換一個眼神,點一點頭,像是鼓勵。林媚多少放鬆了一些,開始踩上伴奏的拍子,“……NIdn’knhabeihuyuarund……”
這是首九年前的老歌了,有會唱的人,也都跟著哼上兩句。
林媚轉頭,目光看著陸青崖:“……Yu’rehenlyhingIknlikehebakfyhand,andIan’breaheihuyu,buIhave……”
從決定回頭開始,兩人常常各自想過的問題就是“如果當時”。
如果這一回碰上沒能複合,於他們而言可能就是真的散了,餘生再不會有任何交集的那種散了。
心裏藏了情緒,能反應在唱出來的歌裏。
大家一看兩人都垂著眉,一個彈,一個唱,唱的還是“沒有你我無法呼吸”這樣的詞。
多少有點觸動。
“二婚”就“二婚”吧,世界上能有多少相愛的人,走散以後還能回到彼此身邊呢?
不隻需要緣分,還需要兜兜轉轉之後,曆久卻彌堅的決心。
林媚好歹是把這首歌唱完了,合掌鞠躬,自己唱得不好,大家擔待。
陸青崖提著吉他,目光一圈掃過去,“批準了的沈指導員,怎麼樣,能放行了吧?”
大家鬧已鬧過,也就點到為止了,畢竟是中隊長帶過來的人,太過分了怕人臉皮薄,鼓著掌連聲“嫂子唱得好”“嫂子英語溜”……
陸青崖便要領著人上去,環視一周,大的在身邊呢,的卻不見了。
關逸陽蹲在地上,捏著一個石子兒在水泥地上畫南海局勢圖,邊畫邊跟蹲在對麵的林言謹解釋“沙”、“礁”、“島”這三者的區別……
剛講到起勁處,一道影子投了下來。
關逸陽一個咯噔,扔了石子,屁股著火似的彈了起來,“那啥,眼鏡兒,你先跟咱們陸隊去參觀參觀,我想起來我衣服還沒洗呢,先走了!”
陸青崖笑了一聲,伸手摸林言謹腦袋,把他往回帶。
等參觀過了宿舍,又去了榮譽室。
一麵牆上全是獎章,個人的集體的,粗略掃了一眼,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言謹扒著細看,在裏麵找到好幾個署名是“陸青崖”的,便問:“陸隊長,這是不是就是你啊。”
陸青崖笑著答了聲是。
言謹再看他時,眼神都更亮了。
陸青崖:“眼鏡兒,下回再想聊什麼南海局勢,中印邊境衝突,找我就行……你關排長還是我領著入門的。”
這話太酸了,林媚簡直沒耳聽。
之後就去言謹心向往之的靶場。
他們部隊裏的這一個是型的,基本訓練夠用,碰上集訓或者什麼特殊訓練,得去省裏的某射擊基地,那裏是保密單位,自然是不能帶人過去的。
然而即便是型的也夠言謹瘋了,撒開腿跑了一圈,摸一摸豎在遠處的靶子,還摸著地想找一找有沒有掉落的空彈殼,也不怕身上一套上千的衣服弄髒,哪裏還有一點平常斯文紳士的樣子。
到底是男孩兒,玩樂和對軍裝的向往都是性。
陸青崖就蹲在跟他講解,他們平常是怎麼做射擊訓練的。其實他們普通武警戰士,一個月也就隻有兩三次實彈射擊的機會,一次五發子彈,其餘時間都是吊磚頭端槍練瞄準。
“你關叔叔是隊裏的狙擊手,他一年能打上萬發子彈。”
雖然對林言謹跟關逸陽的關係,比跟他親近這點,陸青崖有些吃味,但對於自己手下的戰士,他從來不吝誇獎。
“不要覺得聽著風光,都是一一練出來,集訓的時候一要打三四百發子彈,槍端久了手都磨出血泡。而且這三百發子彈不是瞎打的,得計成績,分數不夠回頭還得加練。射擊需要全神貫注,一下來,不比你做數學累。”
言謹:“我做數學題不累。”
陸青崖笑:“你媽媽做數學題累。”
不遠處的林媚:“你們是不是在我壞話?”
林言謹:“沒呢,我們在誇你!”
林媚:“……”
營地裏無非就那些地方,能參觀的地方都參觀過了,陸青崖領著兩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