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意外的是,客廳的燈還開著,二豆困意繾綣,卻因為燈光太亮,而遲遲無法入睡,林小雀的閨房露出一條縫,許煉不要臉的瞥了一眼,看見這丫頭正趴在床上,叼著根棒棒糖看書呢。
“嗯?”
似乎是聽到許煉的腳步聲,林小雀轉過小腦袋,兩人的目光恰巧撞個滿懷。
這丫頭小臉一燦,頓時笑了:“你回來啦!”
隔著這條門縫說話,讓許煉有種偷窺的羞恥感,老臉唰一下紅了:“咳咳,你怎麼還沒睡?”
“在看書呀,醫院裏工作太多,都沒辦法靜下心來背醫經了。”
說著,林小雀揚起手裏的古籍,那是本《黃帝內經》,一頁書簽從它的中間探出頭來,許煉知道這丫頭讀書是按先後順序,也就是說,這部《黃帝內經》已經讀過大半。
《黃帝內經》是許多醫經的基石,包羅萬象,體係龐雜,遠沒有《藥性賦》那種朗朗上口,林小雀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讀到一半,完全超出了許煉的預期。
這丫頭的記憶力似乎變得更好了。
是因為營養過剩嗎?
不著痕跡的瞟了眼林小雀的胸口,跟記憶力這種抓不到的東西相比,這種肉眼可見的事物,顯然更加容易判斷。
突然,那本《黃帝內經》扣在胸前,林小雀嗔怒滿眉。
“你眼睛往哪裏看呢?”
“……”
許煉尷尬的說道,“沒往哪看,你繼續看你的書,我回房間了。”
結果,他剛一轉身,就聽見身後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
這丫頭難不成還想動手?
上綱上線就沒有必要了吧!
重新回過頭,許煉卻看到林小雀低著頭,扭扭捏捏的模樣。
“你今晚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話?”
“就是你說,請我下館子的那句話。”
林小雀的眼神飄向窗外。
極遠處,是一家烤魷魚的攤子,做的就是深夜檔的生意,好不紅火。
許煉被她逗的嘴角直抽,又生生忍著笑:“你當時不是拒絕了嘛,怎麼現在又後悔了?”
“我拒絕的是辭職的事,跟吃飯有什麼關係。”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
“……”
林小雀皺起鼻翼,頓了兩秒,突然露出個賊兮兮的表情,“你要是不請我吃,我明天就去你們公司鬧去,就說你這個做師父的沒有正行,深更半夜裏竟然偷瞄女弟子的身材。”
許煉的臉色頓時僵住,被威脅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如果林小雀發現的時候,他是在正大光明的看,那他還有不少的急智能夠搪塞過去,偏偏當時,他是在偷偷摸摸的瞟,然後又出自本能的溜號,這已經是輸了。
而一步輸,就步步輸。
“請請請,怕你了還不行?”
許煉不耐煩的擺著手,用這種辦法,來緩解臉上的尷尬。
林小雀笑嘻嘻的,學著電視上拱了拱小拳頭:“承讓。”
“……”
這丫頭,誰能幫忙管管啊!
許煉感覺他一點師父的威嚴都沒有了。
幾分鍾後,兩人到了魷魚攤,林小雀立即像是穿花蝴蝶般,蹦蹦跳跳的挑魷魚去了,許煉跟老板要了一瓶生啤,咕咚咚喝了兩大口,從喉嚨一直冰到胃裏,說不出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