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猶豫,但林小雀還是如實把藥方說了出來。
好酒衝服……
鍾無藥一陣懵逼,但凡換個人跟他說這些,恐怕他都要爆炸。
即便中醫有藥酒一說,但那是養生之用,絕沒有人敢用在救命的場合啊!
這是瘋了嗎!
“小雀,病人的情況過於嚴重,我覺得,還是盡早安排手術的好。”遲疑了許久,鍾無藥還是選擇了墨守成規,“有羅醫生主刀,我也會在旁邊以針灸護住病人心脈,成功率還是很可觀的。”
鍾無藥口中的羅醫生,名叫羅林亭,是鍾無藥來到市醫院之前,名頭最響醫術最高的一位,隻不過羅林亭是西醫,而鍾無藥是中醫。
“病人是許煉的朋友,所以他特別重視,而且他讓我轉告你,如果不把藥酒給病人喂下去的話,就……”
“就怎麼樣?”
“就讓你自掛東南枝。”
鍾無藥的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
這怎麼還威脅人呢!
雖然他也知道,許煉不可能真的害他性命,但他不照做的話,恐怕與許煉的這點機緣,就要到此為止了。
下一刻,鍾無藥突然嚴肅下來:“小雀!”
“嗯?”
“備藥!”
鍾無藥豁然轉身,衝進病房,“羅醫生,我記得你私藏了一瓶上好的茅台吧……不是我喝,是給病人喝的。”
震驚、錯愕、不解、憤怒,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尤其是那位羅林亭,更強壓著怒火說道:“老鍾,你這也太胡鬧了,都什麼時候了,還給病人用藥酒!”
“聽我一言,這法子肯定有用。”
“老鍾,我敬重你的中醫學識,但你也別太過分了,拿藥酒治療心髒病,根本就是歪理邪說!”
“你再說一遍試試!”
醫院裏兩個輩分最高的老家夥,隱隱有打架的趨勢啊。
林小雀扶住額頭,不忍再聽。
幾分鍾後,林小雀帶著一瓶藥粉,快速的跑了進來,除了壁虎在床上哀嚎叫痛,醫生們已經走了大半,隻剩下羅林亭和幾位專家守在旁邊,但他們的臉色也不好看,尤其羅林亭,身上的白大褂竟然還破了幾處口子。
鍾無藥手裏的那瓶茅台,怕不是從羅林亭那生生奪過來的吧?
林小雀汗顏道:“鍾醫生,藥磨好了。”
“給我。”
倒出一整盅酒水,藥粉拌入,迅速衝開。
說也神異,衝開的一瞬間,竟然有一股清清悠悠的香氣,渾然天成一般,驅散了眾人的壞心情。
“好清新的藥香!”
羅林亭的年紀與鍾無藥大抵相當,雖然是一名西醫,但見多識廣,立即就判斷出這藥的不凡,急切問道,“老鍾,這是什麼藥?”
鍾無藥白了他一眼:“不是不肯借酒麼,現在知道這藥的厲害了?”
羅林亭臉一沉,擠了擠眼角道:“我說這藥酒管用了嗎,病人的情況你不是不清楚,這麼做,根本就是徒勞無功,我倒是看看,等病人撐不住了,你拿什麼跟他的家人交代。”
“那也不能在病因不明的情況下貿然手術,你放心,出了什麼事情,由我全權負責!”
丟下這句話,鍾無藥走到壁虎床前,把這一盅酒喂了下去。
其實,他這幅淡然自若的模樣,也是憑著大毅力裝出來的,幾分鍾前,他可是在林小雀麵前主動退縮了,要沒有那自掛東南枝的威脅,他也幹不出這麼瘋狂的事啊!
林小雀看著羅林亭繼續在那裏冷言冷語,再次發覺她來這裏實習,似乎是個錯誤的選擇。
片刻。
羅林亭和那幾名醫生齊齊怔住。
病床旁邊的儀器上,原本波動劇烈的心率,正在一點點恢複正常,壁虎的暴躁情緒,似乎也趨於平靜了。
這酒……也太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