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貨真價實的江湖道士正好來到深圳,他也許能看到這樣神奇的一幕——這座城市的半空出現了幾百個靈魂,這些靈魂猶如水蒸氣般慢慢的,持續的往上升,直到成為夜空繁星的一部分。如果這位江湖道士恰好擁有科學家嚴謹求知的精神,他會連續幾日觀察,那他就會發現——每天淩晨零點至一點,深圳半空都會出現升空化作星體的靈魂,而且靈魂數量以指數函數的方式增加。
好夢活動的用戶每天都在增加,對此感受最深的莫過於陳仁。
“陳部長,今天新接入夢境世界的夢境編碼為一千一百零六數,現在累計接入夢境世界的夢境編碼共六千八百三十一數,今天接入夢境世界的夢境編碼為六千六百一十三數。”
陳仁走到窗邊看向外邊:“引導員到位情況怎麼樣?”
“由於今天新用戶數量偏多,預準備的引導員人數不足,我們已經將情況反映回去,公司正在召集人手。”
說起來也許沒人相信,月球在陳仁辦公室窗外漂浮著,他能看到月球表麵的坑窪,能看到“嫦娥”和“玉兔”在“廣寒宮”前麵玩耍。
他說:“過兩天新用戶數量還會增加,增幅難測,你回頭向運營部發一發脾氣,強調讓他們按照‘一對五十’的標準安排引導員。”
“好。”
“對了,衛星服務器運載情況怎麼樣?”
“整體良好,沒有出現超負荷,數據波動,信號不穩定等異常情況。”
“那就好。”陳仁鬆一口氣,他轉身看向彙報工作的員工,這是一位女員工,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剛進公司沒多久,是個妥妥的人才。陳仁觀察了她一會,忽然笑了笑,溫柔地說:“行了,你回去忙吧,我也要開始工作了。”
“好。”
女員工離開辦公室,陳仁又回到窗邊,他看到“嫦娥”的“玉兔”還在“廣寒宮”前玩耍,沒過多久“吳剛”出現,看到“嫦娥”和“吳剛”手牽手走進“廣寒宮”。陳仁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離開辦公室準備工作。
近千米高空上懸浮著一個單獨的樓層,陳仁推開門,前腳往前一邁,就在他懸空即將墜落的時候,一輛白色轎車突然出現,車門自動打開。陳仁坐進駕駛座,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隨後他開車往“新手城”駛去。
當人數足夠多,城市會自然而然的出現——這句話在夢境世界得到很好的印證。
今天是好夢活動開始後的第十天,第一天進入夢境世界的用戶準確數量為一百八十八人,第二天為兩百零七人,第三天為兩百三十一人……直到第六天進入夢境世界的人數劇增,竟有七百多人。第七天成功破千。今天是第十天,新用戶數量一千一百零六人。
總用戶數:六千八百三十一。
“意識操作網絡”是夢境世界的核心機製,同時也導致當用戶數量越來越多,夢境世界當然會越來越熱鬧,也會變得越來越奇怪。
例如月球上的“嫦娥”和“吳剛”。
例如新手城旁邊的“史塔克大廈”,以及靠“意識”創造這一切,並使自己變成“鋼鐵俠”的用戶。
諸如此類的事不勝枚舉,許多地球上的幻想元素在夢境世界得以實現,剛開始陳仁還覺得挺有意思,後來他乏味了。
“都沒什麼創造力。”
“新手城”是新用戶日愈增多的情況下,由新用戶自發建立的城市,新手城類似網遊的新手村,是新用戶接受引導盡快適應夢境世界的地方。
公司規定每位引導員至多負責五十位用戶,今天多了一千多位新用戶,二十位引導員隨之被調配進來。作為引導員的唯一領導,陳仁來新手城的目的是監督引導員的工作情況,另外他有私心,他想看一看新用戶中有沒有讓他眼前一亮的家夥。
就像好夢活動開始第一晚的“秦先生”。
“都在把現實的幻想作品帶到這裏,沒意思,夢境世界的潛力可不止這麼點啊。”
陳仁觀察了很久,有些很失望,能夠像秦先生那樣創造二維世界,迅速發現夢境世界核心信息的至今一個都沒有。不過他仍然心存希望,夢境世界容納人數上限為五萬,他相信還沒報名參加好夢活動的四萬多人中,一定有讓他眼前一亮的家夥,一定有人能夠深入挖掘夢境世界的真正潛力。
一個半透明的顯示屏忽然出現在陳仁麵前,顯示屏上麵有兩行字——
夢境編碼00050申請與您(夢境編碼111)進行綁定。
備注:陳仁,我是秦先生。
陳仁內心爆發強烈的驚喜:“他真的找到辦法了!”
他立刻同意綁定夢境編碼。夢境編碼相當於互聯網的IP,綁定後相當於組成局域網,兩個夢境編碼可以進行即時性溝通,即時性感應等等操作。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陳仁仿佛進入某種極端狂熱的狀態,他想立刻發信息給秦先生,但又覺得麻煩了,何必舍近求遠。他打開數據庫,找到秦先生的數據流,隨後意識發出指令,一個眨眼的時間,他已經出現在秦先生的身邊。
“怎麼又是二維世界?”
陳仁看向周圍,這裏依然是二維世界,唯一的區別是和上次相比,秦先生本人並沒有二維化。換而言之,秦先生已經做到“想象出二維世界,並讓自己以三維的方式出現在二維世界。”。這樣的組合一點都不科學,甚至反科學,但想像本身就不科學,而且正是科學技術賦予了秦先生想像不科學的結果並加以實現的能力。
想明白內在邏輯的陳仁不禁感歎:“有趣,神奇。”
“關你屁事。”秦有禮對陳仁不打一聲招呼闖進他的二維世界的舉動不太滿意,再加上他總感覺陳仁對他有一種在動物園參觀動物的心態,所以他對陳仁沒什麼好感,這次主動綁定陳仁的夢境編碼,是因為他有事要問:“我要怎麼樣才能知道別人的夢境編碼?”
“秦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如何‘加我好友’,這件事太神奇了,很多引導員經過入職培訓後連查看夢境編碼都很難做到,更別提操作夢境編碼,你卻做到了。”
“陳引導員,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可以嗎?”陳仁故意把“引導員”三字咬重,提醒陳仁他的工作職責。
“秦先生,我們來做個交換吧。”陳仁搓了搓手,說:“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加我好友’,我告訴你怎麼查看夢境編碼。”
“我想投訴你了。”
“秦先生,我是引導員的領導,而且還是唯一領導,用戶的投訴都由我處理。”
“領導,你能不能先滿足用戶的要求?”
“隻要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操作夢境編碼,我就滿足你的要求。”
秦有禮無奈地看著陳仁,說:“夢境編碼有什麼難操作的,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你不懂,夢境編碼類似身份證,在夢境世界是客觀存在的事物,無法‘想像’出來。雖然可以憑借‘意識’下達指令,讓夢境世界為你顯示夢境編碼,但事實證明難度很大,主要難在很多人不知道‘意識’具體作用在哪裏才能聯係夢境編碼。”
陳仁搭著秦有禮的肩膀試圖套近乎:“又不是讓你說出銀行卡密碼,說唄,你聯係夢境編碼是通過‘想像’一幅畫?一行字?還是一段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