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岸手裏死握著啤酒,閻京側過頭去看才發現他的手握得很這麼緊。
“如果你不想哭的話,那就喝酒吧,喝醉了就什麼傷心難過都忘記了。”閻京道,拍了拍公儀岸的肩。
公儀岸仰頭將一罐酒喝盡,聲音嘶啞就好像一口長年幹涸的老井,道:“我一直以為時間很多,卻沒有想到有時候隻是須臾間,一個人就沒了,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陳璿死的時候,閻京也是同樣的感受,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忽然就死了,關於這個人的所有一切都已經終止,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出現這個人。
人死,就好如燈滅。
“我明白你的感受,阿璿死的時候,我也這樣想,以前我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之說,但是阿璿死了之後,我會想,如果這世上真的有鬼神多好,至少我還能再看一看她。”閻京苦笑道。
即使閻京對陳璿已經沒有男女之情,但陳璿卻是他人生裏第一個女朋友,陳璿給閻京太多幫助,而閻京已經無法償還。
人最怕的就是欠人情債,還是這輩子永遠都還不了的人情債。
“父母死後,是爺爺將我一手帶大,那時候姐姐已經能獨當一麵,姐姐在外麵受了委屈也不會回來說,她幾乎是一夜之間就長大,爺爺總是在她背後憐憫的看著她,在姐姐麵前卻總是最嚴厲的。”公儀岸頓了頓,又一口氣喝下一罐啤酒,仿佛他要說的話,沒有酒就說不下去。
“我那還是還小,爺爺總是對我說,岸兒,等你長大了,一定要保護好姐姐,以後爺爺不在了,你就是姐姐的依靠,你要記住爺爺的話。”刹那間,眼淚就奪眶而出,公儀岸終於哭了出來。
閻京也終於明白,即使公儀岸在知道公儀薰的身份之後還能不離不棄,如今公儀凜已經死了,對公儀薰來說,公儀岸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即使周圍全是人,卻在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孤獨。
“也許這種時候說這種話也沒有什麼意義,不過我和你一樣,我相信公儀小姐會改邪歸正,她會回來的。”閻京安慰道。
公儀薰不是個不明是非的人,她為公儀廢效力必然有她的原因,因為公儀薰這樣的人,總不會壞到哪裏去。
“是啊,她會回來的。”公儀岸堅定道。
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和努力,公儀岸都不會放棄公儀薰的,這是血肉相連的關係,不管怎樣,他都會對公儀薰不離不棄。
接下來閻京和公儀岸都沒有再說話,隻是沉默的喝著酒,這或許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區別,女人難過的時候通常都喜歡發泄出來,而男人就這樣默默的承擔起一切。
第二天一早,閻京醒過來時才發現他和公儀岸兩個人睡在院子裏,地上是一地的啤酒罐,小將軍在他腳步趴著睡覺。
閻京站起來活動了下筋骨,本來想叫醒公儀岸或者把公儀岸抱進屋去睡,不過考慮到抱這個姿勢太過曖昧,隻好進屋去給公儀岸拿了條毛毯出來,結果他剛一出來,院子裏已經沒人了。
在這白家大院,閻京也不擔心公儀岸會出事,昨晚上宿醉又睡得太晚,閻京上了樓爬上床繼續睡了個回籠覺,直到白潯來叫醒他。
閻京睜開眼,見白潯臉色不對勁,一揉眼睛,問道:“怎麼了?”
“你先起來,下樓來再說。”白潯道。
閻京打著哈欠去洗漱了,換好衣服下樓,這才看到宮商他們都在大廳裏,個個臉色都十分凝重。
“發生什麼事了?”閻京一邊往樓下走一邊問道。
“今早上十點,凶手在網上發帖,但他說的不隻是線索,還包括他要行凶的對象的名字。”白潯道。
閻京本來還有點沒睡醒,聽到白潯這麼一說,瞬間就睡意全無,全部走了過去。
電腦頁麵上,是曾奇聖發出的帖子,帖子下麵已經跟瘋了,閻京隨意翻了一下,大部分的都是對曾奇聖表示崇拜的,有的女人甚還在帖子下麵對曾奇聖瘋狂的示愛……
閻京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這時候他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閻京不用猜都知道是宋慶華打來的。
閻京立即接起電話,宋慶華在電話那頭急道:“閻老師,網上的帖子你看到了沒有?”
“我看到了,你們那邊現在已經行動了嗎?”閻京問道。
“網上隻說了一個人名,青海市叫林湘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凶手要下手的人到底是哪一個林湘!而且我們已經通知了網站的管理人員刪帖,但管理人員也無法操作後台,整個貼吧都已經被他掌控了!”宋慶華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