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的暴風雨都過去了,這份劫後餘生的寧靜就顯得尤為的珍貴。
也許是太累了,閻京在車上睡著了,白潯把車開到醫院大門外停了下來,她並沒有叫醒閻京,她想,閻京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看閻京睡得很熟,白潯這才拿出電話,撥通了顧劍的電話。
“阿潯,你現在在哪裏?你沒事吧?”顧劍很擔心白潯,一接到白潯的電話立即問道。
“我沒事,你和爺爺還好吧?”白潯沒有打算把自己感染病毒的事告訴顧劍,既然都已經治好了,就沒有必要再說了。
“嗯,我和爺爺都沒有事,幫裏上下也都沒事,你放心。”顧劍道。
“嗯,那就好,對了,大哥,有一件事我想你親自去幫我辦,在查出結果之前,誰都不要說,包括爺爺。”白潯道。
“好,你說。”對於白潯的要求,顧劍向來都是有求必應。
“我想讓你去幫我調查一個人,他過去所有的資料,一個都不能落下。”
“你要查誰?”顧劍問道。
“他叫林子勳,是林氏藥業的老板,我要他全部的資料。”
“好,我盡快給你查清楚。”
“謝謝大哥。”
“嗨,咱們兄妹之間說什麼謝啊,對了,爺爺問你什麼時候能回來,他手癢了,想和你下棋。”
“我忙完這邊的事就回來了。”
“好,那你當心點。”
“嗯。”
掛斷電話,白潯長籲了一口氣,她左手扶著方向盤,側過臉看著熟睡的閻京。
隻可惜,他想要現世安穩的人,並不是自己。
白潯苦笑了一聲,調轉了視線,她從來都知道分寸,知道自己該站在什麼樣的位置,不會越過那一條界限。
過了大概半小時,閻京忽然驚醒了,他睜開眼睛就看到青海市人民醫院的大門,他皺了下眉頭,心想白潯怎麼不叫醒自己?
“你怎麼不叫我?”閻京揉了揉閻京,問道。
白潯一點反應都沒有,閻京有點奇怪,白潯明明睜著眼睛,卻不回答自己的話,難道她魔怔了?
閻京朝白潯揮了揮手,白潯仍然沒有反應,但白潯的呼吸均勻並不是生了病的症狀。
一瞬間,閻京忽然明白了過來。
白潯沒有反應是因為她睡著了,她連睡覺都是睜著眼睛的!
閻京想起有一次他也是朝白潯揮了揮手,結果被白潯一把按住了手,差點把手抖掰斷了,他當時還覺得白潯有點莫名其妙,原來是這樣。
閻京心中忽然有些心疼,白潯從小到大到底是經曆著怎樣的訓練,竟然能睜著眼睛睡覺,而且即使是睡覺的時候,都時刻提防著有人攻擊。
閻京心想,以後一定要對白潯好一點,這樣,白潯就不用過得這麼苦了。
閻京躡手躡腳的下了車,輕輕把車門關上,然後他走進了青海市人民醫院,車上的白潯,其實早已經醒了,隻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就假裝還在睡著。
有人說,當你一直看著一個人的背影,你會漸漸的忘記自己。
白潯心想,能這樣一輩子看著閻京的背影,她也滿足了。
等閻京的背影消失在市人民醫院的大樓,白潯這才啟動車子離開。
當獅子受傷的時候,它不會張揚的到處訴說,它隻會自己躲起來,默默的舔舐自己的傷口。
白潯就是受傷的獅子,從不在外流露自己脆弱的強悍獅子。
白潯直接開車回家了,已經是夜色朦朧,顧劍早等在了門口,看到白潯平安回來,連忙笑著迎了上去。
“大哥,陪我喝酒好不好?”白潯一見到顧劍,就這樣說道。
“你不開心?”顧劍問道。
“我沒有不開心,我隻是想喝酒,這樣,我才不會太清醒。”有時候太清醒,未必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對現在的白潯來說。
“好,大哥藏了幾瓶好酒,今天都拿來請你喝。”顧劍也不深究,跑去拿自己藏起來的酒了。
白潯在院子裏,看著花架上開得很好的薔薇,心中有些苦。
顧劍很快就拿著酒出來了,他走到白潯身後不遠處,看到白潯一個人坐在花架下,心中忽然有一點的難過。
他知道,白潯從來不會這樣因為他而露出這樣的表情。
顧劍深吸了口氣,拿著酒朝白潯走了過去。
今夜的月色很美,隻可惜,和自己一同看月色的,卻並不是那個自己喜歡的人。
人生,總有這樣多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