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一時怔住,還未來得及說話,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許棠轉頭往後一看,周險叼著煙走過來了。她心神稍定,也挺了挺身,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周險伸手將她的手掌輕輕一攥,目光冷冷俯視孫瑤:“你來幹什麼?”
孫瑤仍是帶著笑容,“度假村又不是你開的,我為什麼不能來?”她沒待周險開口,笑了笑,又說,“險哥,我來了這麼多天,你也不介紹嫂子給我認識?”
周險神情絲毫未變,聲音平淡:“她為什麼要認識你?”
許棠高懸的心立時放了下去,本一直猜度周險不主動與她講起孫瑤的原因,如今聽到周險這句話,當下釋然,心中不免暗喜,又有些想笑,覺得自己前日生的那些悶氣也算是白生了:好比四年前的張雪,周險不刻意提及的原因,無非是真未曾把這人放在心上。
由是,她也不鑽牛角尖了,朝著孫瑤笑了笑說:“既然孫小姐恰好也在這兒度假,相逢即是緣分,中午一起去湖邊燒烤吧。”
孫瑤臉上表情滯了一下,凝眸看了許棠數秒,笑著點了點頭,“好呀,那就謝謝嫂子盛情相邀了。”
周險目光在孫瑤臉上掃了一眼,再不說話,攥住許棠的手往裏去了。
許棠心裏高興,臉上也藏不住笑,周險眯了眯眼,反手帶上門,將她下巴掐住,仰頭看她,“這麼高興?”
“嗯,高興。”
周險勾了勾唇,“放心了?”
許棠驚訝,“你知道?你知道還不主動跟我坦白?”
周險笑了一聲,“許海棠,話我早跟你說清楚了,既然讓你等我,就決不負你——你耳朵不管用還是腦子不好使?”
“她可是天生白富美,不後悔不心動?”
周險低笑,“自卑了?其實不用自卑,你除了胸小一點,也沒別的缺點了。”
“周險!”
周險將煙掐滅在電視櫃上的煙灰缸裏,摟著許棠的腰親下去。親了一會兒,開始動手動腳。突然外麵方舉一聲吆喝:“燒烤去咯!”
許棠立即將周險推開,整理好衣服頭發,朝著他小腿輕輕踢了一腳,“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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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分了兩組,周險他們五人一組。剛開始一會兒,旁邊桌上的何晶走過來,笑說:“方總,我能不能跟你們一塊兒,我們那邊有八個人。”
方舉忙著往燒烤架上刷油,也沒抬頭,“行啊!你自己搬個凳子過來!”
何晶笑著說了聲“謝謝方總”,便腳步輕快的去旁邊辦了個塑料凳子過來,挨著孫瑤坐下了。她恰好坐在許棠對麵,坐穩之時,忽抬頭衝著許棠挑釁似的笑了笑。
許棠拿刀切著雞腿,隻當沒看見。
很快烤了一堆,小伍幫忙開了六罐啤酒,大家邊吃邊聊。何晶特別健談,一個話題挨一個話題不斷拋出來,幾乎沒有冷場的時候。許棠話說得少,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吃上麵。周險也幾乎不說話,隻悶頭吃肉喝酒。
周險看許棠喜歡吃饅頭片,便往她盤子裏夾了一塊,又抽了張紙巾出來,塞進她手裏。
何晶一眼便看見了二人的小動作,沉默了一下,忽然笑問:“孫小姐,我一直好奇,你跟周總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啊,”孫瑤喝了一口啤酒,“飯局上認識的。險哥跟我一個朋友談生意,當時恰好我朋友缺個陪酒的秘書,我就毛遂自薦了,就這麼認識的險哥,”孫瑤朝周險看了一眼,笑了笑,“險哥酒品酒量真好。”
“就這樣?”
“當然不止,後來有次險哥跟人在酒吧談生意,恰好我也在那酒吧裏,幾個男人過來騷擾我,是險哥出麵幫忙擺平的……”
何晶便接著問下去,孫瑤也配合著交代了一堆跟周險相處的過程,兩人一唱一和,興致越來越高。
周險卻越來越沉默,漸漸沉了臉色,他朝許棠看了一眼——許棠神情倒是平靜。周險忽將酒瓶往石桌上重重一磕,“想唱雙簧滾一邊去唱!”
何晶立即噤了聲,瞟了周險一眼,埋頭吃東西,再不說話。
吃完之後,許棠拉著周險到旁邊去釣魚。湖邊修了木橋、長廊和亭子,許棠和周險獨占了一個亭子。
許棠垂了竿,朝著周險看了一眼,忽笑了一聲,學孫瑤的語氣,“險哥,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周險麵無表情,揚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掌。
許棠笑得更加歡樂,“看出來了,孫瑤其實也挺可憐的,追了你這麼多年。”
周險瞥了她一眼,“許海棠,你是不是皮癢?”
許棠吐了吐舌頭,不說話了。
湖風輕拂,許棠懶洋洋坐著,等著魚咬鉤。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覺魚漂動了一下,有力地往下一頓,她迅速提竿,釣上來一隻三四斤重的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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