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最後一張底牌,按照桌上攤開的牌麵,許棠有可能組成最大的同花順,第四的同花,或者第五的順子,亦或者第九的散牌。
而周險的牌,則有可能組成第三的葫蘆,或者第七的兩對。
許棠深深呼吸,翻開自己第五張牌的一角,看了一眼,緊緊抿住唇,皺眉深思。她大腦高速運轉,計算各種結果。對麵周險從頭到尾不慌不忙,此刻更有種好整以暇的態勢。
許棠抬頭看他一眼,眉頭皺得更緊。她手指攥緊,長吸一口氣,“一次。”
周險幾乎眼都未眨,“梭哈。”
許棠瞪大眼睛——他竟然賭上了還剩下的全部六次。
周險嘴角噙著笑意,“開牌吧。”
許棠手指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她緩緩捏住撲克牌的一側,將牌翻了過來:黑桃8。
“同花,你運氣不錯。”周險低聲一笑,揚手將自己的底牌翻開。
他動作太快,許棠都未來得及做心理準備,就看見那張牌被攤在另外四張上麵,是張紅心A。
葫蘆。
許棠瞬間好似泄了氣的氣球,力氣盡失,背靠著椅背,唇抿成細細的一條線。
“十五次。”周險右手搭在椅背上,笑看著她,計算戰果。
許棠垂眸沉默片刻,低聲說:“願賭服輸,你問吧。”
周險伸手將放在一旁的煙盒撈過來,叼了一支點燃,他緩緩吸了一口,在騰起的煙霧中看著許棠:“你接近我是不是有目的?”
“是。”
“想當我女朋友?”
“不是。”
周險頓了一下,“想當方舉的女朋友?”
“當然不是。”
“想接近驍哥?”
“不是。”
“尋求刺激?”
“不是。”
周險停了下來,靜靜抽了一會兒煙,方又開口:“你想從我這兒打聽消息?”
許棠手指微微一動,“是。”
“我們裏麵有你親戚?”
“不是。”
“替條子做事?”
“不是。”
周險目光微斂,看著許棠。
許棠神色坦蕩,甚有些太過坦蕩,回答第一個問題之前那種緊張已消失大半。
周險勾了勾唇,接著問:“你爸去世沒有多久?”
“是。”
“意外死亡?”
許棠立即抬頭,與周險目光撞上,又飛快別開,“……是。”回答不似方才那般幹脆,帶了幾分微妙的猶豫。
周險再接再厲:“你跟爸關係很好?”
“是。”
“不能接受他的死亡?”
“是。”
周險嘴角帶笑,“你覺得你爸不是意外死亡。”
他語氣不帶絲毫疑問,這句話是個完全的陳述句。
許棠攥緊了擱在大腿上的雙手,從齒縫間蹦出一個字:“是。”
周險看她,“許海棠。”
許棠抬頭。
煙霧繚繞,周險沉眉肅目,“我不知道你爸是怎麼死的,但跟我,跟驍哥手下的任何一個人無關。”
許棠微微張口,最終還是斂目垂眸,緘口沉默。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不是。”
周險似笑非笑看著許棠,神色已不似方才嚴肅,“許海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帥?”
“是。”
“你幫我是因為你爸的事?”
許棠抬頭看他,“十五次用完了。”
“還有一次。”
許棠搖頭,“沒有了”,她頓了頓,“你問我相不相信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