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別管我,你快走(3 / 3)

壓根就沒打算給大B哥,隻為套他的錢。

白粉堆在貨車裏,錢交了卸貨,至於貨是什麼貨,另當別論。

百樂門是麻六旗下的營生,麻六不涉賭,他是賭博之外的,全盤黑老大,在澳門十分牛逼,黑白都買他賬,和警署一把手稱兄道弟,在百樂門搞黑吃黑,大B哥沒轍。

而我的任務是和孟小姐混熟,風塵圈的姑娘必然惺惺相惜,我和她交好的可能性,我有七八成把握。

接下來馬仔日以繼夜趕製了一批劣質白粉,項目做得悄無聲息,大B哥不是毒販,毒品的質量成色,他是不了解的,冰毒好糊弄,可卡因卻犯了難,可卡因半成品居多,外觀與質地粗糙,結晶狀,製造極其費力,想以假亂真,尤其考驗技術性,索性第三天黃昏,東西好歹成了。

我在裏屋準備夜晚的交易時,禿頭抱著一包成品,從賓館走廊慌慌張張的破門而入,嚇了我一跳,他不是不謹慎的人,我迎出去詢問發生了什麼,他結結巴巴的指著外麵,“豪哥!東北的條子追來了!我沒看錯,省軍區的軍裝!”

張世豪剛洗了澡,他腳步一頓,夾著煙的手僵滯在唇邊,眼底閃爍著一絲錯愕的精光,不止是他,包括我,誰也沒想到,東北的行動如此之快。不足七十二小時,澳門的邊境便被踏破。

他未多言,麵無表情吸食香煙。

禿頭說,“咱的貨剛裝車,顯然運不出了,百樂門八百米的路程,真他媽不甘心,有了這筆款,翻倍的價錢購買雲南的罌粟和原材料,雖然危險,他們也肯賺。”

張世豪盯著一窗之隔搖曳的燈光,陷入沉思。

我當機立斷,“癩子,和豪哥撤離,回1902,地下能通碼頭,假如條子追得緊,去廣東。東莞人雜,先藏幾天,等我的人和你們接頭。”

紅桃在東北成名前,廣東幹了幾年,那邊她算不得大紅大紫,一些人脈是有的,澳門既然不安全了,香港也不成,廣東是唯一的路子了。

禿頭愣怔,他看我,又看張世豪,一張驢臉拖得老長,“嫂子,咱跑了,您斷後,條子能放您嗎?”

我反手拉開窗簾,機敏窺伺酒店的四周,指著東南的死胡同,“東北的條子,一向疏漏死角,挑一輛夠硬的鐵皮車,把牆推倒,破了這堵牆,撿人煙稀少的路,開出去暢通無阻。”

張世豪掐滅煙蒂,他在背後扯住我手腕,將我朝禿頭的懷裏一推,禿頭不敢接,兩臂伸開,我砸在他胸膛,“帶她走。”

他利落摘下衣架的防彈麵具,罩在臉孔,矯健俯臥在窗台,從口袋滑出一條粗壯的麻花繩索,鐵芯加固,幹布包裹,頭端是堅硬的鉤子,尾端是拉環,他對準隔壁樓盤的磚瓦飛了出去,毫無偏頗正中泥縫,他見我沒動,語氣猛沉,“癩子!”

他話音剛落,啪啪兩聲長短不一的混合槍擊,在死寂的樓距中淩空炸響,有狙擊槍,有手槍,圍攻般聚集在五十米開外的弓形路,張世豪敏捷一躲,子彈擦著屋簷的雨棚射斜,豁開一道冗長的裂痕。

張世豪推開我,他矯健的身姿攀上房梁,倒置俯衝,三秒鍾戳地的過程,他精準的三連發分別打中藏匿樹後車輛的車頭,輪胎和油箱,警笛大作的瞬間,潛伏的條子紛紛曝露,他們也不再掩藏,槍口衝著窗子一陣掃射。

人多勢眾,窗框的上下被震得牆皮脫落,灰塵漫天,狙擊槍架在車架的千鈞一發之際,我看清殺得張世豪節節敗退的槍洞來自一輛逐漸浮出水麵逼近的軍用吉普。

吉普車似曾相識,牌照卻陌生,我攥著拳,匆忙趴在地板,抖落出抽屜裏的五枚彈匣,拋給張世豪倆,癩子一個,自己留了倆,我牙齒咬開,把五法子彈塞進槍膛,動作一氣嗬成,幹脆十足,“癩子!條子搞戰術呢。他們不動真格的,輪番耍豪哥孤軍奮戰,等他累了,再包抄伏擊,鋼鐵的身軀也架不住這一招損的。”

賴子說我叫馬仔支援。

“他們進不來包圍圈!白道的摸透豪哥的老巢,絕不是一撥人馬,少說也有百十名條子,東北這麼大手筆入境,怎能空手而歸。”

癩子急得冷汗直流,一輛又一輛警用和軍用專車從四麵八方駛來,明顯是絕境叢生,能活動的範疇越來越小,要活活憋死,我瞪著張世豪,“要麼都死在這,要麼你立刻走,他們對你真槍實彈,對我未必敢,你找時機救我,你留下沒活路,屆時全軍覆沒,我能逃出升天嗎?”

癩子說豪哥,別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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