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關門,一抹影子敏捷晃動,半秒不到手便被他扼住,控製著我的動作,我還沒反應過來,張世豪就站在門裏了。
我怎麼忘了,真刀真槍真本事闖出名堂的頭目,身上都有功夫,一扇門算個屁,一堵牆都能砸開。
我視線掠過走廊,撞上了黑漆漆的凹凸。
牆角有攝像頭!
我驚慌失措,死命推搡他,他猜中我的憂慮,將我按向他胸膛,淺淺滋長的胡茬剛好抵在我額頭,耳鬢廝磨間,曖昧又色情。
“這一層的攝像壞了。”
我僵硬佝僂的身體一頓。
青硬紮人的下巴移到我發絲,他胸口緊縮,用力聞了下,“你好香。”
我泄了氣,態度強硬,“你出去。”
他逗貓似的口吻,好脾氣嗯。
我將紅酒放在櫃子上,放掉浴缸裏冷卻的水,再出來門還半敞著,張世豪非但沒走,還坐在床上了,指尖勾起我的情趣睡裙逆著燈光,正饒有滋味觀賞,我立馬反鎖門,跑過去奪下,塞進皮箱內。
那是我特意為祖宗準備的,想著海天盛筵美女多,祖宗看了一天免疫了,我千挑萬選,買了件既火辣還神秘的,想好好取悅他,男人在香豔刺激的場所,如果能讓某一個伺候爽了,地位便穩了,證明她最出挑,技壓群芳。
我還跟著片兒學了卷舌功,我舌頭不夠長,好在靈活,給祖宗口多了,他棒子哪一截最敏感我也清楚,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雛兒,替我舔了。
我扣上皮箱蓋,直起腰語氣生硬,“張老板進錯屋了吧。”
他摸出煙,要點沒點的空當,“如果程小姐住這裏,那我沒走錯。”
多牛逼的混子,也是底層流氓熬出頭的,比尋常人的骨子裏多一副無賴相,“可我讓你出去。”
“程小姐出去的含義,我不懂,我認知裏的出去,就是進來。”
我捏著浴袍拉了拉,遮到脖子,“良州很快就來,張老板無所謂被誤會,我不能。”
他睨著我的麵容,大約覺得好笑,一個被拋下的二奶,對金主寵幸別的女人無能為力,還強撐著不認輸,非要掙麵子,女人依靠男人,麵子就是男人給,男人不給,隻能自己裝,大小老婆都同樣道理。
蓄滿棉花的煙頭毫無征兆塞進我嘴裏,打火機輕壓,火苗躥升在我和他之間,彼此的眉目火熱,“他今晚顧不上程小姐了。”
燒焦的煙絲散出灰霧,熏刺眼皮,酸脹得難受,我不得狠吸一口嘬著了,是黃鶴樓,祖宗也抽這個,市麵上快絕跡的1916典藏版,他不用買,大批的小官兒送禮到他老子哪兒,一箱箱送,最上麵兩條是煙,底下都是空盒子,裏麵捆著一遝遝人民幣,整個東三省都知道,祖宗老子沈國安,喜歡黃鶴樓。
家裏全是這煙,祖宗以前留宿其他二奶那兒,我睡不著,起先隻是爭寵,爭名牌,爭珠寶,後來守著空蕩蕩的床,特想哭,特無助,吸煙能解愁,我就一根接一根抽。
張世豪等煙嘬著了,忽然湊上前,薄唇啟開,含住滾燙的煙身,他臉幾乎貼上我眉梢,我嗅到比煙霧更烈的,來自他洗發水的香氣。
我嘴一鬆,煙蒂滑入他口中。
他吮吸著我殘留的唾液,野性十足抽完剩下的多半根。
我冷言冷語,“張老板打算住下了。”
他鼻孔逼出最後兩縷霧,撚滅在床頭的木雕上,“程小姐怕什麼,染指了沈良洲的女人,他算賬也是找我。”
“他會——”我一怒之下腔調拔得太高,急忙壓低,“良州會斃了我。”
張世豪說他不會。
他信誓旦旦,似乎對祖宗的想法胸有成竹,但我不會受他蠱惑,祖宗既是高官,也是官二代,從小到大他氣人,沒有人氣他的,光憑他報複背叛的女人出手這麼狠,我敢在他眼皮底下通奸,廢了我都是輕的。
張世豪在我失神之際,扯落了我的睡袍,絲絲縷縷的長發,從高處跌進床中央,兩具身體卷起的風,四下散落,飄蕩過他滾動的咽喉,和我胸前乍泄的春光。
水床上下彈動,猶如真的一片海。
他一手扣在我腰間,另一手撫順礙事的黑發,指尖力道不輕不重,拂得頭皮癢癢的,癢到了全身每一處。
“不想我嗎?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他擦過耳垂,舌尖有技巧逗弄,我一聲不吭,他察覺到我的緊繃,用迷惑心智的嗓音說,“我時常想,怎樣才能讓你對我溫柔一些。像麵對沈良洲,眼睛發光,所有的美好都毫無保留給我。”
我說永遠不會。
他噓了一聲,唇舌灼燒我的耳根,“萬一會呢,程小姐別說這樣肯定。”
我揚手,原本刮在他顴骨,他稍稍一偏,反被禁錮住,他笑意不減,“告訴我,這是第幾次打我未遂。”
我惡狠狠說第三次。
他鼻尖埋入頸側,呼吸綿長而潮濕,幻化為江南的霧,漠北的雪,冷冷熱熱,侵入肺腑,“記得倒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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