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沈傲的這個賭注是有些不公平的。至少他輸了就不會跳河,但在所有船中人看來,他幾乎是必敗無疑。指物出好詩,這種大話除了沈傲之外,怕是誰也不敢宣之於口吧。
沒有人認為沈傲會贏,史自通當然敢打賭。他沒有想過輸了怎麼辦,他隻知道贏的了話,他的名聲必然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名聲大噪,這便夠了。
“好,某就賭了,這麼多人當麵,若是小公爺輸了,可不要抵賴才是。”史自通嘿嘿的笑著。
“願賭服輸,放馬過來吧。”沈傲就像是一個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若定的將軍般,答應之後,左手依然負於身後,右手已然握筆準備隨時映於紙上。
看著沈傲已然準備好了,史自通的眼中露出了一道譏笑之意。“裝模做樣,一會就讓你的醜態百出。”這般想著的史自通目光隨意的向著船外看去,正看到有七八隻鵝組成的鵝群於水麵上浮著,便很隨意的伸手一指——就是那些鵝了。
“鵝?”所有人看向水麵上的鵝群,都是一幅恍然大悟般的表情,但隨即又一想,這是不是也太隨便一些了。這隨意一指,怕是沒有誰可以當場做得出詩來吧。要知道做詩是講究靈感的,就像是有些人喜歡喝酒,酒喝高了,好詩也來了。有些人喜歡爬山,爬到山頂之外,感覺來了,詩也就出來了一樣。
像是這樣的隨手一指,即便是那些曆史上的大家可以做的出來,也未見得做的多好,最多就是符合詩韻而已。
就在所有人都想著這是不是太兒戲一些的時候,沈傲已然背負著左手,右手揮動間落墨於紙上。
刷刷點點間,待到沈傲落筆的時候,管家沈興便已經將還有些濕墨的紙張拿起,遞到了一旁唱誦官的手中。在這裏沒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少公爺並沒有找過什麼大詩人準備詩詞,做為忠國公府的管家,他自認府中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的過自己,那便說明之前的四首詩都是沈傲所做,即是如此,現在寫出一幅詩來又算什麼困難。
無非就是詩句的質量好壞罷了。
當然,這麼短時間內寫的詩,沈興是不抱有太大希望的。而當由唱誦官將這首詠鵝當眾念出的時候,他卻站在一旁傻了眼,雖然他對詩詞一道沒有太多的研究,但是不是好詩他還是能夠分辨而出。不得不說,這首詠鵝雖然簡單,但朗朗上口,的確是佳句。
《詠鵝》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簡單而明了,卻將鵝的習慣躍然於紙上,做好最好的形容與描寫。即便是史自通聞聽之後,也是神色大變,他沒有想到這個沈傲竟然還真的做出來,質量還是如此的之好。
“蒙的,一定是蒙的,一定是他早就準備好了鵝的詩句,對!一定是這樣的。”並不會承認認輸的史自通這般的自我安慰。隨後腦子了一轉又吐出了三個字——黃鸝鳥。
依然是左手背負著,幾乎在史自通許落之後的兩息間,沈傲右手又開始了舞動,詩聖杜甫的絕句便映然於紙上。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裏船。
“好詩!”
這一次,唱誦官不過是剛剛念出來,船中的那些才子們興奮的高喊了起來。對於他們而言,一首好詩不亦於一道豐美的大餐,足夠他們回味、享受許久。
“這...”史自通的臉色由紅轉黑。即是羞憤但更生氣。一怒之下,又道:“鵲與蟬。”
這一次,史自通耍了一個心眼,不在單指一物,而是兩物相結合,他相信,沒有人可以這麼快的做出相關的詩句了,沈傲就這個不學無術的混帳國公,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卑鄙。”
“無恥。”
史自通話音一落,斥責之聲便由白紗簾之後傳出。顯然他的所為,已經惹來了女子們的眾怒。
對此,史自通並不理會,而是將雙眼盯在了沈傲的身上,他要看看,這一次他如何的做答。“這個...”
讓史自通吃驚的是,依然隻是持續了兩息左右的時間,沈傲又落筆了。前生他就曾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這一陣子又天天在想著各種詩句,兩息的時間足以讓他做出最好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