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娥咬了咬貝齒,顫聲道:“大不了這店麵我不租了。”
“不租,可以啊,那三個月的租金,是不是應該清一清了,妹子你一天招待這麼多的病人,這點小錢對你來說算個什麼,這醫館可是開了三個月啦!”
就連阿何都忍不住歎了口氣,窮人哪裏有錢來看病,能不虧本就算是不錯了,尤其是掌櫃的還做了那等事兒,別說三個月,一個月都付不起呢。
可惜了,林素娥這等美嬌娘,就要被張肥仔這頭豬給啖了頭湯,老天爺真是盲目的!
阿何暗地裏憤憤不平,若是換成自己那該多好。
就在林素娥羞憤難堪之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們這邊,賣藥嗎?”
在古代,藥房和醫館其實是一回事,業務大多重合,隻不過前者主打賣藥,後者主打治病。
到醫館來抓藥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林素娥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眼前這位,看樣子是好幾天沒吃上飯了,應該也是個被海浪衝垮家園的可憐人。
阿何瞳孔一縮,他認識這家夥,那個能變成大蟲的死難鬼,一想到那咬過來的血盆大口,他腿就有點軟。
“是你的家人得了什麼病嗎,最好親自到這裏看看,放心,這裏看診不需要花多少錢。”
“是不需要,”張胖仔冷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了,這傻女人還顧著他人,真是被‘小媽祖’的招牌給砸昏腦了,入了門,一定要好好整一整。
這世道,是錢的世道,不是人的世道。
“我寫了張單子,你看一看,符合條件的藥材,你這裏有多少。”
林素娥愣了愣,接過紙條,這‘可憐人’還會寫字,而且仔細看一下,這位雖然打扮簡陋,但渾身卻是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
“單子。”對方提醒道。
林素娥麵皮一紅,自己可是未出閣的姑娘,怎能直勾勾的盯著一個男子看,下意識的一掃,立馬捂住了嘴巴,五指青蔥,似能透皮見肉。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有人瞎開方子,或者是買禁藥,那可不行,”潛意識中,張肥仔已經將林素娥當作自己的小妾。
小妾的醫館,就是我老張的醫館,小妾的生意,那就是我老張的生意,可不能再讓她這麼犯傻下去。
肥頭蹭過來一看,饒是他水平不濟,也能看出來,這字是極好的,至少他就算再練三十年,都練不出這號字來。
但是他的關注重點,早就不在這字上,而是那密密麻麻的珍貴藥材。
百年木蘭花,三兩二錢
三十年以上吊湯老參,四根
異種龍葵花,二十五朵
黑熊瞎子膽兩副
虎骨十根
……
就算是這般,張肥仔也隻是看了一小部分,還有名單下的一大串,都來不及細看,就被手掌擋住了。
“能配齊嗎?”縉雲問道,這些藥材,乃是三張補體藥方中,一張名為十補玉膏的材料,當然,數量有所增減,雖然可能性很小,但保不準有人能看出什麼來,他更願意防範於未然。
“湊齊倒是能湊齊,隻是需要時間,而且這銀錢——”林素娥為難的道,就算賣了她這家店麵,估計也湊不出成本價來。
“我可以先付定金。”
拳頭大的銀元寶,一下子排了十個,看的在場之人眼都直了,縉雲來到城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銀號將千兩銀票化了開。
這還真得多謝那位周草包,雖然說那位膽小懼內、意誌薄弱、貪生怕死,但也不是沒有優點的。
有錢,任性。
說給一千,就是一千,一文錢都不少。
縉雲就喜歡跟這種土豪打交道,按照如今的物價水平,這一千兩銀子,差不多就是前世百萬的購買力了,眼都不眨的就灑出去,估計家裏也是‘半城’‘半江’級別的豪富。
“這、這位爺,這筆大單子,不若讓小人來,我們同信堂百年老字號,藥材質量都是頂尖了,”張肥仔接連咽下好幾口吐沫,這筆單子要是吃下來,滿嘴流油那是肯定的,再狠狠心,說不定連一半都能撈到。
更重要的是,要是讓這林素娥吃下吃下這筆單子,莫說三個月,一年的租金都不算個什麼。
“是嗎,可是你家這位夥計,說我買不起你們家的上等藥品呢,”縉雲眼光一轉,道。
“你——”張肥仔氣的皮都要炸了,回頭怒瞪那已經半癱的阿何,殺人的心都有了,剛想補救,卻被對方止住。
“給你一日的時間,我明天過來取藥,”縉雲看了眼那已經呆滯的白嫩小娘,忽然道:“做善事和做壞事其實一樣,都是要講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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