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山河乃是五莊觀的練兵場,五莊觀的弟子,有三成都折損在淮山河之中。這裏可以說是五莊觀弟子的埋骨之地,其他弟子對這裏絕無好感,隻有不得已接到了命令,攔截淮山河中的凶獸的時候才會來這裏。
唯有孟連恩,對淮山河極有感情,一直在說,沒有淮山河就沒有五莊觀。之前這個論調給他引來了不少敵對的目光,隻有他師尊五柳道人暗中點頭。
今天,淮山河上空閃過了一道明亮的遁光,好似流星一般從孟連恩的頭頂上劃過,墜落在五莊觀之中。
坐在河邊一棵粗壯的水柳上的孟連恩,連腦袋都沒有抬一下。
那遁光到了五莊觀門前,就第一轉,化做了一名高冠博帶的中年男子,腰懸明玉,氣度不凡。
門口的兩名五莊觀弟子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問道:“請問前輩尊姓大名,來我們五莊觀有何指教?”
那人微微一拱手:“在下羅浮卞西涼,求見五柳觀主。”
卞西涼乃是羅浮大長老,大名鼎鼎,身份非同小可,兩名弟子不敢怠慢,連忙道:“我等立刻就去稟告觀主,前輩請先入觀飲茶……”
卞西涼也沒有端架子,和善一笑:“請帶路。”
五柳道人聽說卞西涼來了,也是意外,琢磨了一會兒,他五莊觀和羅浮山沒什麼交往啊。
想不明白卞西涼的來意,五柳道人穿了一身正式的杏黃道袍,起身去見卞西涼。
觀裏的弟子知道輕重,特異派人去淮山河深處取了水,給卞西涼泡的也是采自燕山深處最上等的雲霧毛尖。
五柳道人帶著一陣爽朗的笑聲走進來:“卞兄,久仰大名!”
卞西涼趕緊起身,沒有一點天門大長老的架子:“五柳師兄,我這惡客不請自來,登門叨擾,還請恕罪!”
五柳道人心中奇怪,羅浮的人都有股子傲氣,這卞西涼以前也見過兩次,哪一次不是鼻孔朝天,對任何人都是愛答不理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他不動聲色,笑著連說不敢,複又請卞西涼坐下了。兩人喝著茶,品著五莊觀自製的糕點——這糕點如今乃是五榕門下眾人負責製作,五榕算是徹底被打入冷宮,她雖然不忿,卻也無可奈何。
兩隻老狐狸打了半天太極,卞西涼終於按耐不住道:“五柳師兄,聽說貴門之中,有一位少俠名叫孟連恩,在東湖之中也是大展身手,可有此事?”
武羅眉頭微微一皺,看了卞西涼一眼。後者麵色如常,唯有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安。五柳隱約已經猜到什麼事情了。
心中盤算一下,五柳道人嗬嗬一笑,揮手道對門外:“去個人,把孟連恩叫回來。”
門外有弟子答應著,然後一陣腳步聲遠去。
……
孟連恩奇怪:“找我?”
“是啊,師兄,快回去,掌教專門吩咐的。”
孟連恩點點頭,從水柳上跳下來,快步走回去。
五柳道人讓他拜見了卞西涼,便坐在一旁不再說話。卞西涼厚著老臉,問道:“聽說孟少俠和武大人關係不錯?”
“孟少俠”這個稱呼讓孟連恩有些不習慣,他有些生硬的點了點頭:“的確認識。”
卞西涼朝他一拱手,硬著頭皮問道:“可否請孟少俠引見一下,卞某人想去見見武大人。”
這下子就是孟連恩都明白了,他趕緊去看師尊,五柳道人卻是端著茶碗默不作聲的喝了一口,那意思是你自己看著辦。
孟連恩的性子終究是厚重平和,想了想,還是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自己要是能居中調停,化解了這場恩怨,也是一樁美事。
“好吧,我帶你去。”
“多謝孟少俠!”卞西涼大喜:“五柳師兄,請放心,五莊觀填補九大天門之事,我羅浮一定鼎力支持!”
……
武羅得了古玉冰魂,就丟了手邊的其他事情,立刻閉關。
從東湖地宮到龍虎山,這一路打殺下來,武羅心有感悟,自覺即將再次提升,可是偏偏卡在了丹成巔峰,也就是《九龍吞日大法》的龍丹巔峰,隻差一步,就要邁入丹騰境界,卻偏偏卡在了這裏不能前進。
即便是他用神血石相助,也還是不能突破。
當他的手觸及古玉冰魂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不能提升,便是被暗金巫力拖累了。
他如今這一身修為,有三部分組成:九龍圖日大法乃是根本,木神力乃是利用“天府之國”中的草木神力模擬而來,暗金巫力算是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