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牧青的父親有個很俗氣的名字叫做穀倉——穀蒼。
童長老大軍慘白,退守當陽城,九大天門自然迅速救援,童長老三人慎重火毒,當陽城沒有高手坐鎮不成,其他人都忙著呢,也可能是不願意來,推來推去,最後這個差事落在了穀蒼身上。
穀蒼乃是客卿,有種聽調不聽宣的意思,九大天門數位掌教遊說,才說動了他出手。事實上穀蒼三天前就到了當陽,不過過而不入,這幾天在當陽外圍埋伏,一人一劍截殺了三個方向上十幾波魔修襲擊。
鬼厲名沒有大將之才,但是也明白“趁你病要你命”的淺顯道理,接連拍出了幾十波追兵。若是一般情況下,這些人當然不敢進入中州,但他們也認為有機可乘,所以傻乎乎的追殺進來,追的最猛的,全成了穀蒼劍下亡魂。
這一點上,穀蒼跟當年創建若盧獄的前輩觀點不同。穀蒼是個十足的殺戮派。
若盧獄的創建,更多的意義在於一個思想上的緩衝。自從有了若盧獄,便是被正道緝捕的魔頭被逼入了絕境,也不會發動陰損法術,拚個魚死網破了。因為他們知道,最差也會被扔進若盧獄,起碼死不了。
這樣及宣揚了正道所鼓吹的仁義道德,也避免了魔頭們臨死最後一擊造成的不必要的傷亡。反正沒人能從若盧獄逃出來,殺死他們和關起來有什麼區別?
但是穀蒼堅定地認為除惡務盡,所以他向來是趕盡殺絕,絕不留情。
他在當陽城周圍殺了十幾波魔修,驚得那些人不敢再靠近當陽,這才施施然調轉頭來,往當陽來了。
水為華也有心結交武羅,甚至自己那師傅脾氣不好,所以提前來跟他們打個招呼。
說完了消息,水為華就回去了,大院裏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處理。
武羅和穀牧青都陷入了沉默,街道繁華,也沒心情四處亂看了。
穀牧青自己也有些忐忑,但看武羅似乎有些失魂落魄,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安慰道:“你放心吧,我爹他人很好,很好說話……”
這話說得她自己都一點信心沒有,更別提說服別人了。
武羅茫然抬頭,看著穀牧青的時候,漸漸地眼睛裏有了些神采——不是武羅心智不夠堅定,實在是關心則亂,牽扯到穀牧青的時候,他很難像一般的事情一樣淡然處之。
穀牧青發覺武羅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由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武羅幹笑一聲:“這個……牧青啊,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嗯,你說。”穀牧青做出一副聆聽的模樣。
武羅下意識抓了抓腦袋:“那個,你老子……”
“咳咳咳……”穀牧青一陣咳嗽。
“哦,令尊大人……”
“咳咳咳……”
武羅無奈:“好吧,我未來的老泰山大人,跟我之間,有一些你不知道的,無傷大雅的,在我看來可以一笑而過的小小誤會。”
穀牧青還能不了解武羅?他越說的輕描淡寫,穀牧青的眼神就越不對,要不是武羅,隻怕穀神捕已經一個擒拿,就給他帶上鐐銬了。
“你老實說,到底什麼事情?”
武羅笑的有些心虛:“我曾經傳授過他一招武功。”
穀牧青眯起了眼睛:“接著說。”
“這招武藝博大精深,凝聚了天下武者數千年的智慧,貫穿整個曆史,隨處可見起光輝英姿,通天遁地無所不能,最主要的是,我可是免費傳授……”
穀牧青叱喝一聲:“快說!”
“這招的名字叫做……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武羅聲音越來越低,眼睛四處亂轉,尋思著從哪兒溜走合適。
穀牧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踹了我爹的屁股?”
武羅趕緊解釋:“真的不能怪我,我都說了我能踹他屁股,他非要不信。人家可是南荒帝君,這麼被人質疑,麵子上多過不去啊,隻能親自下場表演一下了……”
“武、羅!”穀牧青一聲高亢尖叫,聲入雲霄,武羅一縮脖子:“所以你千萬別跟你爹說我就是崔燦啊……”
穀牧青眼睛裏要噴出火來,死死盯著武羅,武羅越來越心虛,好一會兒,穀牧青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宋劍眉在邊上看著吧?”
武羅更是心虛,不敢答話。
“哼!”穀牧青冷哼一聲:“發生在哪裏的事情?你的荒雲城?”
武羅點點頭:“那會兒咱們不是有點緋聞嗎,你老子……令尊……我未來的老泰山大人,就親自去了荒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