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羅如今聰明了,日後能來的時間怕是就少了。
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天已經快亮了,武羅才拍拍屁股站起來:“兩位老叔,武羅下回再來看你們,進去搶食了。”
他說完,玉牌一舉,進了若盧獄。
他進去之後,兩頭石雕神獸卻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一閃而逝。若盧獄兩扇三十丈高的巨大石門之上,依舊是那兩頭怒目猙獰的神獸狴犴,主掌天下刑罰,鐵麵無私,不通人情。
……
若盧獄食堂,眾獄卒又看到了武羅一人一桶飯的壯觀景象。這仿佛已經成了眾人每日三餐的固定消遣節目。看著憨子取樂,眾人心情大好,也都多吃了幾碗飯。
武羅自然不將這些人的嘲弄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
一邊桌子上坐著幾個人,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一隻手臂肩膀整個露在外麵,另外一邊的肩膀上披著一塊完整的狼皮,腰上用一根猩紅的腰帶一紮,顯得彪悍無比。在壯漢腳邊,擺著一隻酒缸大小的八棱銅錘,壯漢一邊大口喝著酒,一邊將銅錘好似撥浪鼓一般的耍著,輕鬆無比。
他也跟眾人一樣大聲的嘲笑武羅,旁邊有人好心提醒他:“老六,昨天可是你抽到了這個月下離人淵的名額,你還這麼嘲笑那小子……”
刑老六把手一揮,擺弄著手中那巨大的銅錘,混不在意:“抽到了又能怎樣?連那個廢物都能安安全全的上來,難道我比這個廢物還不如?笑話!”
他指著武羅,武羅正埋頭大吃,一顆腦袋都快塞進了木桶裏,眾人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們真覺得這個吃貨,能比左沉毅還出色?別開玩笑了。這憨子給老子提鞋都不配,還敢跟左沉毅相比?”
刑老六聲音很大,幾乎所有人,包括武羅都聽見了:“要我說,肯定是離人淵下麵發生了什麼,那老魔頭說不定已經死了,毫無威脅,他才能安然無恙上來。”
“他這樣的廢物都能活著回來,我怕什麼?”
眾獄卒都知道若盧獄的神秘,離人淵若是出了什麼異變,大家也不奇怪。所以刑老六的這個說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否則實在沒辦法解釋這憨子怎麼會活著上來啊。
沒有人相信武羅是真個不凡,就算有人心裏覺得不對勁,也會刻意忽略。畢竟,誰都沒辦法輕易接受以前一個隨便自己欺負的弱者,忽然之間成了天才。
武羅聽到了他們的議論,殘忍的微笑在臉上一閃而逝。
這個刑老六也不是好人,跟榮天乃是賭友,以前經常跟榮天一起欺負武羅。有一次武羅睡得遲了,替他頂班看門的時候晚了頓飯工夫,刑老六當時沒說什麼,武羅當天值班結束,刑老六將他打得體無完膚,在床上躺了三天才下地。
當時拓跋滔天正在閉關,武羅又不想讓拓跋滔天惹麻煩,因此養好了傷,就再也沒提這件事情。
刑老六將麵前酒壇喝了個底朝天,啪的一巴掌將就拍拍得粉碎,一身匪氣的站起來,拎著銅錘往肩膀上一扛:“爺們兒去了!”
角落裏,木易兵狼冷冷的盯了武羅一眼,吃完了飯,不動聲色的走了。
武羅不是感覺不到木易兵狼對自己的仇視,而是覺得很可笑。武羅清楚自己的未來有多麼高遠,而木易兵狼這輩子,隻怕能夠登上典獄長的寶座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