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羅的見識眼光自是不凡,知道這樣看隻怕不會有什麼效果,於是便揣摩這如何重現上一次的那種心境。
然而嚐試了很多次,卻沒有一次能夠成功。武羅隱約感覺到有人來了,回頭一看,果然有幾名少年仆役已經朝這邊走了。
反正這大門就在這裏,永遠也不會消失,武羅也不急在這一時,他懶得和這些人照麵,便掏出玉牌往大門上一貼,就像他進來的時候一樣,一道光芒漩渦將他吸了進去。
到了外麵,武羅回過頭,看看大門上雕刻的那兩隻狴犴,露出了一個笑容。因為這句身體本身的記憶,武羅對他們也有一種親切感。
他也像“以前”一樣,出來之後先跟這兩具雕像躬身一拜,客客氣氣:“兩位叔叔好。”
直起身來,武羅卻忽然發現左麵大門上的那頭石雕,忽然之間怒目張發,猛然一爪子抓了過來。
武羅嚇了一跳,連忙後退,霎時間幻境消失,再看時,那石雕依舊是石雕,一動不動。武羅虛驚一場,暗忖難道因為死在這裏的修士太多,這座監獄如此古怪?
他抬眼再看,卻又是嚇了一跳,左麵那尊石雕狴犴竟然露出了一絲促狹的微笑!
那兩扇大門高達三十丈,兩頭石雕狴犴銜著巨大的門環,每一頭也有三丈高低,相對於武羅來說,簡直就是龐然大物。
碩大的龍頭上,忽然露出一絲促狹的微笑,也難免武羅會心驚肉跳。
隻是和剛才一樣,再看的時候,那石雕卻又恢複了原樣,冰冷生硬,了無生機。
武羅暗道邪門,不過他終究不是普通少年,上一世的記憶讓他在眼光上遠超同輩,隱約已經猜到了什麼。他心中嘀咕了一聲:固然在這神秘的若盧獄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他依舊恭敬不改,對兩頭狴犴雕塑拜了一拜,轉身鑽進了一邊的一座小石屋內。
這若盧獄看門的差事,可以控製人員進出若盧獄。事實上自從若盧獄被發現,緊接著被啟用為修真界監獄以來數千年時間,根本沒有人能夠從這裏逃出去,也沒有人能夠殺進來救人。因此這個看門人也就是做個樣子,倒是有時候有人探監,需要進去通稟一聲。
因此眾獄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能逃就逃,以前的武羅,究就經常替人看門。
這石屋是後來搭建的,並非若盧獄本身的建築。雖然石屋也有數千年的曆史,風雨滄桑,剝蝕的石屋表麵斑駁暗淡,頗有些古樸味道,但是和若盧獄一比……幾乎沒有人從這裏經過的時候,還會注意到這裏有一座石屋。
石屋內桌椅齊全,但都十分簡陋,足見這看門也確實是苦差事。
武羅進去之後便盤膝坐在石床上——事實上若盧獄是一個很好的潛修之地,基本上沒有多少事情,若是武羅願意,每天都可以在這裏幫人替差,十天半個月也沒有一個探監的,這些時間他都可以修煉。
武羅按照那部異變《道藏》所載的功法,抱元守一,慢慢調整呼吸,漸漸感應著周圍天地靈氣的韻動,不知不覺之間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呼吸自動和天地靈氣的韻動協調一致,無窮無盡的天地靈氣,順著周身毛孔進入體內。
每一個呼吸,都是一個靈氣滋潤自身的循環。
吸氣緩慢、呼氣緩慢,在這個過程中,天地靈氣獲得了充足的沉澱時間,融入武羅的身體,不斷改造著他的骨骼、肌肉、血液、經脈……
九十九個呼吸循環之後,武羅的身體外,已經籠罩了一層淡淡的七彩光膜。光膜之中,靈氣流淌,歡動活潑,好似山間小溪。
隨著武羅修煉的不斷進行,哪一層光膜也越來越厚,光芒越來越強烈。一直到了最後,隻能夠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形,包裹在一團耀眼的光芒之中。
寶山境界的修士,重在錘煉身體,因此每一次修煉不會耗時太長,也絕不會出現高深修士那種一閉關數十年的情況,是以武羅可以放心在這裏修煉。
四個時辰過去,武羅身上的光芒漸漸黯淡下來,那些靈光隨著他的呼吸,一絲絲的鑽進他的體內。
武羅能夠聽到,靈氣進入身體,在經脈之中流淌的那種淙淙聲,正好似一句古詩:清泉石上流。
但所有的靈光都進入體內,武羅才睜開眼睛。他舒展了一下筋骨,從最下麵一根尾椎,開始,劈劈啪啪響成一路,一隻到了後腦,好似放了一掛鞭炮。
武羅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不愧是上古功法,隻是數次修煉,就已經達到了氣感中階的水平,想來不出三天,自己就能夠突破氣感的境界,進入“開竅”境界。
這部《道藏》確實不凡,難怪上古那些聖賢們,動輒便是移山填海、吞日吐月的大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