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盾下的百裏川浦不禁駭然,弓箭手隊伍距離此處不過五百米,正是弓箭能夠發揮最大威力的距離,即使穿著防護甲具也會被重重擊傷,然而黑影卻隻是踉蹌幾步,而後逃開。
李硯秉看見了這一幕,他也對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偷襲者頗感興趣。
箭矢強大的衝擊力將盾陣打的咚咚作響,而且那道黑影明顯受此影響雖然成功逃開,卻並未逃出多遠。
籠罩在盾陣下的十名親兵在箭雨剛剛停下,便毫不猶豫的衝了出去,似乎根本不擔心頭上是否還會再次落下箭矢。其餘親兵則謹慎的將李硯秉和莫晴圍在中間,百裏川浦手中的玉扇也未收回,瑩潤的藍色雕文浮現。
李硯秉是大武師高等,距離武靈境也隻是一步之遙,但在這時他反而不能輕易出手。一個軍團長在被偷襲時需要親自動手,無疑是在表明軍團實力的羸弱。
“那小子有問題。”李硯秉若有所思的看著在十名親衛圍攻下閃動自如的黑影,似是自言自語道。
百裏川浦聽出了他的話外音:首先這個黑影確實很年輕,其次此人不單實力不俗,而且還藏有奇招。
“閃躲的動作很平常,但能看出在刻意掩飾。”看了一會兒,百裏川浦試探說道。
“不錯。”李硯秉將佩劍放回身側,下令道:“讓他們撤回來,分兵之計無須在意。”
“是。”另一名親衛取出響笛吹響,十名親衛立即抽身撤回。
“將軍,有古怪。”回來的十人中為首者沉聲快速報告道:“此人能夠驅離玉蜂,且貼身甲胄與寒絲甲極為相似!”
李硯秉的親衛是從整個軍團挑選而出的精銳,眼力身手盡皆不俗,如此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發現問題。
“境界如何?”李硯秉問道。
“至少是大武師境中等,年紀至多不過二十三!”為首的親衛給出了一個保守的答案。
“寒絲甲,馭使玉蜂……”李硯秉轉頭看向莫晴,後者好看的眉毛微微一動。
“太明顯了,應該不是他們。”李硯秉眼中頗有深意。
“太明顯了,應該就是他們。”莫晴幾乎將李硯秉的話複述了一遍。
兩人說完,忽然相視而笑,居然有種默契的意味。
“傳令下去,調第三第七大隊入城,配合修者逐一剿滅蜂巢。第五、第六大隊接替第三、第七大隊位置拱衛城池,同時嚴密控製城外局勢。”李硯秉忽然下令道。
“莫修者?”下完命令後,李硯秉微笑著看向莫晴。
“李將軍不必顧慮。”說罷莫晴抬手示意身後的侍者照顧自己離開。
煉神境,哼。李硯秉心中冷哼一聲,就算是帝國裏麵屈指可數的煉神境,在想到那個無比變態的人物時不也得乖乖做個縮頭烏龜?
少了莫晴在場,李硯秉的命令更加清晰明確,隨著一條條命令被執行,兩個大隊的邊軍進入城中,一處處分散的蜂巢被連根拔起,前進中的軍隊步步為營,根本不留任何遺漏。
唐安站在高閣上從頭到尾完整的目睹了一切,雖然聽不到聲音,但從莫修者突然離開中不難看出,這其中定然發生了非同尋常的變化。
就在唐安思索之時,一聲輕咳清晰的傳入唐安耳中。轉身看去,隱在一處陰影中的穀清手指重重的敲在桌麵兩下,麵色不虞。
穀清也在催促自己離開?唐安這次是真的被提起好奇心了,怎麼突然之間都開始著急把自己攆走了?
穀清與唐安間隔的距離並不遠,不過中間恰好隔著一條比較寬闊的道路,故而在這條路上行進的邊軍數目不少。往來的軍士不會關心這兩個奇怪的修者,但軍官們卻不會放過這些‘特殊情況’——與普通軍士想必,能夠成為軍官的人自然更懂得如何才能繼續往上爬。
不過唐安沒有給這些軍官搭話的機會,對穀清點了點頭後,閃身消失,而穀清也同時離開。
城門處早已被接替而來的邊軍嚴格控製,偶爾有試圖通過城門離開的人,也都被無情的攔住,然後被驅離。其他的聰明人早已選好躲避的位置,安安靜靜的等待事態發展。
身為修者,而且目前為止並沒有將唐安辭去首席修者的命令傳到下麵時,城門處的邊軍恭恭敬敬的將唐安送了出去,而唐安也是在走出城門後,最後看了一眼戍邊城,看了一眼不遠處無數雙追逐利益的眼睛:
如果能回來,這個戍邊城也不可能是自己印象中的戍邊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