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唐安點頭道：“元石一事還望諸位多多努力，唐某靜候佳音。”
走出小院，唐安覺得當初自己對於冉雅說的那句話的理解偏差太多，冉雅說的‘性命’二字，更多的是在指仕途，而自己，一直都想錯了。
…………
如今戍邊城的街道不單單人變多了，甚至路邊已經出現了零零散散支起攤子的生意人，路過的軍士都是麵色怪異，戍邊城何時有過這種路邊攤販？
不過還是有些未當值的軍士路過這些攤販前時停下腳步，掏出錢買上一兩樣，然後快步走開。
長時間的邊軍生活使得他們對食物並沒有太大的欲望，而掏錢購買攤販所賣的食物，多半是碰巧遇到了，想嚐嚐遙遠的家鄉的味道。畢竟他們都很清楚，在這場即將到來的真正的戰爭裏，能活下來的邊軍，將是少數。
商販們也不敢招惹邊軍，價格倒是比在帝國內部的城市更公正，故而生意剛剛展開，卻是斷斷續續總是能迎到顧客。熱湯粉、陽春麵、豆皮幹飯……雖然攤位不多，但陣陣香氣已經散發開來，將城池裏凝重的氣氛衝淡了一些。
戰爭的具體時間沒有人知曉，但商人們還是能夠從一些細節上推測出，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太短，少說也要十來天。畢竟如今安民司的錢糧隻有錢運到了，軍糧剛剛從升龍城出發，政務司也僅僅公示了一份要求東部邊境三鎮戰備的文書，軍部更是連禁令調令都未公開，哪怕同時進行，到達邊境也得數日。
城外的數萬人也都在等待。商人們在等待安民司的物資清單，政務司的法令明細；雇傭兵們在等待軍部的雇傭命令、可以公開的軍隊部署。
就如同當日與蘇定邊到達戍邊城時，一場毀滅無數人生命的戰爭尚未爆發，卻已經先帶來了繁榮與生機，這讓唐安感覺並不好。
處理完冉雅一事，唐安接下來打算去見李硯秉，問一問這位城府極深的執劍軍團軍團長，究竟為什麼要讓修者的戰備物資出現問題。當然，唐安之所以先處理冉雅之事，也是打算試探一下戍邊城如今的形式，不過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李硯秉的小院唐安並不陌生，唐安略有驚訝的是，李硯秉的小院門前竟然有四五個攤位。這裏雖然緊鄰城中主道，但四周並沒有住宿區，另一側是直通農園的小路，在這裏擺攤，恐怕一天都不會有幾個人來吧。
偶爾從小院裏走出幾名白衣男女，在幾個攤販前轉了轉，然後掏出錢各買上一份，然後頭也不回的回到院子裏。這是在幹什麼？唐安大為不解，這些白衣男女都是李硯秉信任的下屬，而且自己也見過小院裏的忙碌，他們怎麼會出來買路邊小吃？
唐安站在路邊看了一會兒，小半個時辰中有十名白衣男女在這些攤販前購買了少量食物，一出一入都是保持沉默，而攤販們同樣麵無表情，絲毫不像做生意的樣子。
又看了一會兒，唐安才走到院門前，輕叩兩聲，裏麵的人似乎知道敲門者是誰，半扇門直接打開將唐安迎了進去。這次唐安做了充足的準備，即便這次院中的聲音再大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不過李硯秉的小院，這回很平靜。
二三十名白衣男女沒有像上次那樣忙碌，而是每人一把椅子坐在原本應該堆滿紙張的大桌前，慢條斯理的吃著剛才從外麵攤販處買到的食物，看到這一幕的唐安不禁愣在了原地。
“怎麼，沒想到？”李硯秉依舊坐在那個石桌前，仰靠著說道。
“卻實有些意外。”唐安坐在李硯秉對麵，回答道：“而且，外麵那幾處攤販，我同樣覺得很意外。”
“哦？”
“李將軍怎麼會允許一群監視的探子留在眼皮底下？”唐安饒有興趣的的問道。
李硯秉笑了一聲：“連剛剛回來的你都能夠看的出這些人是探子，那他們又有什麼威脅？”
“不是暗樁而是明樁？”唐安恍然。
“經營戍邊城幾十年，這些精明的商人還是有幾個明白這種偷雞摸狗的事瞞不住我，索性派幾個人支起攤子守在我門口，隻要做的不過分，我又要在意什麼？”李硯秉隨意道。
“李將軍深思熟慮，唐某佩服。”唐安有些怪異的說了一句。
李硯秉似乎明白唐安下一句話要說什麼，靜靜地等著下句話。
“不過李將軍故意在修者的戰備物資上引起事端，唐某卻是不明白這究竟有何深意，還望李將軍為唐某解惑。”唐安盯著李硯秉說道。
“水若不渾，怎麼能等到摸魚之人？”李硯秉忽然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