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龍家駐紮在戍邊城外的營地,龍一元陰沉的對隨從吩咐:“將所有事情整理一遍,一字不漏的交給家主。”
“是。”龍一元左側幹瘦男子躬身應了一聲快步離開。
“盡快選個時間約一下鍾無歸,我有事要跟他詳談。”龍一元繼續吩咐道。
這次是他右側的微胖中年人慢條斯理的應聲,然後緩步離開。
一速一緩,這就是龍一元平日裏處理事務最得力的左右手。
“唐安!”龍一元再度怒色上湧!
***
“蘇前輩是否覺得晚輩太唐突了?”與蘇定邊走在戍邊城內的道路上,唐安微笑道。
蘇定邊的步子慢了下來:“既然這麼做,就必然有合理的解釋,穀清當年問過我這樣的問題。”
“哦?師傅是怎麼回答的?”唐安一愣,繼而饒有興趣的問道。
“當時穀清同我一樣,不過是初到邊境沒有多久,他可並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蘇定邊說道。
“原來是這樣。”唐安恍然道:“其實當初師傅這麼做的理由與我這麼做的理由相同,隻是單純的為了在邊軍中樹立起自己的旗幟。”
“旗幟?”蘇定邊偏過頭,重複了這兩個字。
唐安點頭:“是的,屬於自己的旗幟。”
“邊軍不同於內地駐守軍團,蘇前輩也知道邊軍活在刀刃上,他們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一個可以信賴的指揮者。雖然很多人在加入邊軍之前就有以戰死來換取撫恤金的決定,但這並不表示他們不想活下去。”
“邊軍的官職很模糊,很多時候也說明不了什麼,但一名能夠讓邊軍信賴的指揮官卻能夠超越一切官職,所以我要讓所有的邊軍知道我的立場。”
“僅僅為此便選擇與龍家對立?這說不通。”蘇定邊雖然將腳步放緩,但兩人還是很快的走到了唐安曾經與李硯秉見麵的那個小院外。
“我依然很好奇你這麼做的目地,有時間的話我還會來找你。”蘇定邊似乎不打算與李硯秉見麵,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看著離開的蘇定邊,唐安有些無奈的自言自語:“一群年老成精的家夥。”
咚咚。
待蘇定邊從視線中消失,唐安叩響了小院的院門。
“進來。”李硯秉威嚴的聲音響起。
深吸一口氣,唐安換上淡漠的表情後推門而入。
“第一、第二輕騎大隊已經抵達預定位置,第四輕騎大隊正在行進中。”
“衛城軍暫時沒有消息傳來,城外的人群已經超過萬人!”
“通知其餘衛城軍開始在城內巡邏,如有滋事者直接抓捕!”
…………
推開院門的唐安險些被迎麵撲來的嘈雜掀飛,僅僅一扇薄薄的木門與一圈略微高些的圍牆,竟能將如此嘈雜的聲音完全隔絕!
李硯秉坐在靠近門口的一張矮石桌旁,而不大的院落中則擁擠著數十人。
這些人身穿白色單衣步履匆匆,院中唯一的一間木房更是有許多人匆匆進入又匆匆跑出,他們手中總是緊握著一張張寫滿文字的紙張。院中其餘空地被擺上了三張碩大的木桌,密密麻麻的紙張淩亂而又涇渭分明的被放在各自的位置。
“應該恭喜你,這是大功一件。如果不是因為這場突然到有些荒誕的戰爭,現在的我應該坐在你的慶功宴上,軍團中的其他人也應該在祝賀你。”矮石桌旁的李硯秉向唐安說道。
“或許吧,不過我對於慶功宴沒有什麼興趣。”唐安坐下,隔著石桌回答。
“知道為什麼我要把這些訊息的處理與發布移到這座院子裏麼?”李硯秉拍了拍桌子,原本嘈雜的院落依然聲音不減,但隻有二人這一不大的地方變得很是安靜,仿佛音浪中的一片淨土。
“為什麼?”唐安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其貌不揚的矮石桌。
“在別的地方,我可沒有信心能攔住那兩位統領。”李硯秉道。
唐安笑道:“李將軍既然是楊家之人,又怎麼會連兩個統領都壓不住?”
有節奏的扣在矮石桌上的手指微微一頓,李硯秉道:“如果他們的靠山足夠強,那我自然壓不住。”他似乎早有準備,根本沒有驚訝於唐安知道他與楊家的關係。
“想不到這執劍軍團當真藏龍臥虎啊!”唐安沉默片刻苦笑。
李硯秉注視著遠處忙碌的眾人:“你沒有什麼打算問的?”
“當然有,而且有很多。”唐安擰過身子,雙臂支在矮石桌上說道。
“嗯,距離會議還有一段時間。”李硯秉也坐直了身子。
“首先我想確定一點,李將軍與師傅的約定是否依然有效?”唐安平靜的看著李硯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