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著奔騰的延年河,在斷流峰中穿行了一天的軍士們難得的享受著空曠所帶來的舒適。
安全穿過落鳳坡,唐安有輕鬆也有沉重。
輕鬆的是,自己以亂打亂的計劃成功的在落鳳坡保護了隊伍;而沉重的則是這一計劃成功後,前往東執城的道路必然更加危險。
用如今的安全換取未來的危險,等價交換的定律讓唐安再沒有一點輕鬆感。
隊伍休整了一會兒,唐安再次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值得一提的是,在隊伍休整期間,唐安當真發現洛錄一人離開隊伍,再度潛回落鳳坡。
唐安仔細回憶了一番,從洛錄冒出來至今,他並未與隊伍中的任何人有過接觸,洛錄在遊騎中負責隊伍前方近距離內的探查,完全處於自己的視線範圍與感知範圍內,龍無欲被擄走後,洛錄除了有些焦躁外並無異樣。
但為什麼要選在離開落鳳坡之後呢?無論從時間還是地點上來看,如果洛錄真的打算救回龍無欲,最恰當的時機正是龍無欲剛被擄走的時候借助龍家對自己強行施壓,而不是拖到現在然後不聲不響的獨自離開。
秘密不是靠猜出來的,在沒有想到可能性並可以付諸有效的行動前,唐安決定暫時不理會。不過雖然不打算理會,但唐安的腦海中還是有一個猜想忽然冒了出來:
會不會有第二個龍家護衛依舊隱藏在隊伍中?
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很難塞回去,更何況這個念頭所引起的數個想法。
會不會有第二個雲尋?
會不會有第二個冉廣寧?
不會不會有第二個……
唐安覺得,這支自己認為早已看懂的隊伍或許隱藏著比這批黃金更深的秘密。
“唐首席在想什麼?”林之嶽催動踏雲駒來到唐安身邊。這是隊伍遇襲後,林之嶽第一次與唐安交談。
“在想東執鎮會不會有比這批黃金更重要的事情。”唐安說道。
“哦?”林之嶽心中一動,難道唐安有有什麼發現了?
“說起來,林兄找我有何事?”唐安知道林之嶽不是那種喜歡扯閑話的人,找到自己必然有事。
林之嶽忽然有些怪異的說道:“有人想知道唐首席對於那二十人的態度。”
“嗬,這就打算讓我表態了?”唐安輕笑一聲:“不過,為什麼會勞煩林兄?”
林之嶽咳了一聲,木著臉沒有回答。
既然林之嶽沒有回答的意思,唐安同樣不打算出聲,兩人就這樣並行。
隊伍,一路向東而行。
…………
“還沒有消息麼!”站在自己的院落中,北鳴對麵前的兩名弟子怒道。
兩名弟子一男一女,皆是北鳴座下弟子,在古林中發生了這麼丟臉的事北鳴也想盡快消除影響。
左側的男弟子苦笑道:“師傅,古林中聚集的商盟與各路勢力太多了,每次我們剛剛發現一點線索就會有人故意抹去,要查也是無從查起啊。”
右邊的女弟子則是一臉泠然:“還請師傅允許懲戒閑雜人等,以震懾其餘。”
“你們二人是我座下最得力的弟子,此事宗門處境已經十分難堪,如果再讓這些人搶先抓走那頭銀月狼王,這臉麵便真的無法挽回了!”
“啟寒太過和善,墨征太過冷漠,我對你們的教誨難不成都忘了?”北鳴皺眉說道。
“啟寒(墨征)不敢。”兩人躬身恭敬回答。
北鳴座下兩大弟子,宣啟寒、辛墨征皆是凝丹境高等修者,從當初選納加入宗門後就一直拜在北鳴門下,到今天也有十餘年了。
“此時的古林不同以往,如果放任這些外人為所欲為,不但不利於抓捕那頭畜生,同時還會讓宗門的威信降低;但如果出手懲戒,這些人又將抱成一團,同樣會影響到宗門。這其中的分寸我早已告誡過你們,為何依舊會止步不前?”北鳴盯著兩人。
二人垂頭不語。
“此事同時委派你們二人,原意是希望你們可以性格互補,將此事完美的處理。但我沒有想到,數年的協作你們居然依舊如此!”北鳴的語氣帶上了失望:“你們傳來的,所謂‘合作’的成果,隻是單純憑借實力的壓製所達成的吧?”
左側的宣啟寒將頭垂得更低:“弟子讓師傅失望了。”
“墨征呢?”北鳴看向一動不動的辛墨征。
辛墨征依舊垂頭沉默。
“即便你們兩情相悅,墨征你卻依舊不願意退一步麼?”北鳴的聲音沉重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