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很多。”唐安絲毫沒有放鬆戒備。
秦持明淡漠道：“對於祭司而言，每一個人的靈魂都有他獨自的形狀。”
“那麼，我的呢？”唐安姿勢不變，甚至右手再度開始凝聚靈氣。
“你的靈魂沒有形狀。”秦持明語調有了一絲波瀾：“所以我才會對你好奇。”
“有如此深刻的認識，那麼所謂‘靈魂’又應該被如何定義？”唐安緩緩的站起身，右手中曾經出現過數次的由靈氣所凝聚成劍。
秦持明依舊淡漠：“靈魂與精神不同。作為靈魂的對外體現，精神的強弱隻是在單純的反應靈魂正在處於的狀態，精神能夠用境界來判定，但靈魂不能。”
“祭司能夠判斷一個人的靈魂是什麼形狀的，但祭司並不能判定形狀不同的靈魂代表了什麼。關於靈魂的猜測有很多，但無一能夠被大多數人認可。而你的靈魂在不停的變動——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在跳躍般。”
“這又說明了什麼。”靈氣所化之劍微抬，唐安跨前一步問道。
“有了固定形狀的靈魂將不會繼續變化，而世上總會有一群人的靈魂總是處於不確定的形狀，而這種人不是天才便是廢人。”秦持明第一次泠然說道：“根據大祭司的吩咐，對於這種人，當事祭司有權拘禁處理。”
唐安眉毛一挑，氣勢十足的靈氣長劍陡然消散：“那麼秦祭司會怎麼做？”
“靈魂沒有形狀的修者並不多見，而這類修者的所作所為，通常也是怪異的。”秦持明的笑容回到臉上：“就像你刻意暴露自己凝丹境的實力一樣。”
“有嗎？”唐安不置可否。
“沒有的話你不會屢次用靈氣凝出武器，雖然我還不清楚你這樣做的目地。”秦持明道。
“那就是猜測，一萬個人會有一萬個想法，祭司也不能例外吧？”唐安揮手示意遠處已經發現狀況的林之嶽等人不要靠近。
秦持明似乎覺得這句話很有趣：“雖然在攻擊上祭司遠遠比不上修者，但論及靈魂與人心，祭司才是最強的。”
“祭司是光明的象征，單純對比人數的話，祭司比修者更少。”
唐安有些動容：“你的意思是祭司相對於修者要求更高？”
“並不準確，能否成為祭司與天賦、地位、身份、年齡等等毫無關係，唯與心有關。”秦持明指了指胸口。
“心？”唐安似乎有些明白了。
“靈魂是人的根本，但人的心卻能夠左右靈魂，成為祭司的唯一條件，便是要有一顆足夠強大的心。”
“不是人們口中不負責任的亦正亦邪，也不是那些四處流竄挑唆人們心中仇恨憤懣的吟遊詩人的所言所語。祭司象征光明，而光明同樣需要一顆能夠容納它的心。”秦持明的語調很虔誠。
“恕我直言，箜遠夕如果所言不假，秦祭司親手滅兩族屠戮七十餘萬人，我可是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光明。”唐安直言不諱。
秦持明眼中突然凶光一閃，唐安頓時擺出防禦姿態。
不過秦持明眼中的凶光也隻是一閃而逝，轉眼間恢複淡漠：“光明不是一味的忍讓、不是純粹的慈善、不是無止境的懦弱，堅守光明同樣需要那些被稱為‘惡’、‘黑暗’的力量。因此，祭司需要一顆強大的心。”
“好了，說了這麼多，是該讓你選擇了。”秦持明從袖中取出一張樸素的信箋。信箋上方刻有兩顆銀色星辰，除此之外與普通信箋別無兩樣。
接過信箋，唐安隻是掃了一眼卻麵色變得有些異樣：“難道所有的祭司都是這樣被挑選出來的？”
“‘挑選’這個詞用的很不好，每一位祭司的誕生需要的是點化，而我們這些先行者要做的，也僅僅是需要告訴後來者所要走的路。走或是不走，這需要‘心’的判斷。”秦持明恢複了微笑：“你同樣不例外。”
唐安揚了揚手中的信箋：“我可是一名有宗門的修者……而且，為什麼打算讓我成為祭司？”
秦持明笑了一聲：“我已經說過，身份地位對於祭司而言並不重要。至於邀請你加入祭司殿的行為，你可以理解為我的個人想法……我覺得你適合成為一名祭司。”
“缺乏說服力的理由。要怎麼做？簽上自己的名字？還是需要發出天道誓言？”唐安看著手中的信箋問道。
“海宗凝丹境初等修者唐安，你是否接受我的點化，並加入祭司殿成為一名祭司？”秦持明神聖的問道。
唐安眉頭微挑：“我接受。”
“很好。”秦持明恢複了常態，伸手將信箋取回：“從現在開始你便是祭司殿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