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麵格外的安靜，安靜的仿佛一根針掉到地上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連燁跟半年前似乎也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更消瘦了一點，臉頰徹底的凹陷了進去，一張臉因為常年見不到陽光，蒼白的有些嚇人，甚至連臉上的毛細血管，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蘇葉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仿佛是害怕會驚擾了那個沉睡著的男人一般。
司律在病房外麵跟醫生聊天，應該是在討論連燁的病情。
等蘇葉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談話完畢了。
醫生對著蘇葉笑了笑，就合上了手裏的病曆，轉身離開了。
蘇葉看著他的背影，回頭來看司律，“情況怎麼樣？”
“不太樂觀。他的身體各方麵機能都在下降，身體狀況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心肺功能都出現了問題，腎髒也有了衰竭的跡象，如果持續這樣下去的話，估計不出三個月的時間，哪怕是營養液也無法繼續維持他的生命了。”司律搖了搖頭，摟著蘇葉的腰，帶著她往外走去。
蘇葉心不由得沉了沉。
這還真的是一個壞消息。
原本她還以為，連燁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是一輩子當個植物人了。
雖然沒有任何的知覺，但是還是可以感知到外界的情況，你跟他說話，他多少還是聽得到的。
隻是現在看來，他的情況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許多，已經不僅僅是植物人的層次了。
說不定，是最糟糕的腦死亡。
一旦是腦死亡的話，那麼基本上不可能有任何救回來的幾率。
歎了一口氣，蘇葉才輕聲的問司律，“是不是已經證實是腦死亡了？”
“腦部目前檢查發現已經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組織死亡，距離腦死亡，也不遠了。”司律沉默了片刻，才將結果告訴了蘇葉。
蘇葉徹底的沉默了下來。
連燁這種情況，基本上沒有任何救活的可能。
如果真的為了他好的話，還不如現在就讓醫生把他的呼吸器摘下來，讓他死的幹脆一點，或許也算是一種解脫。
隻是蘇葉實在是不忍心，就這樣放棄他。
“沒有任何的可能了，是嗎？”帶著最後的一絲期望，蘇葉看向了司律。
司律遲疑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醫生剛才跟我說了，連燁的情況已經非常的糟糕了，可以蘇醒的幾率是千萬分之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以目前的醫學技術來說，沒有任何一點救活的可能性。”
聽到了這個回答，蘇葉隻是點了點頭，默默地走在司律的身邊。
司律知道她現在的情緒很低落，所以也沒有開口去打擾她，就安靜的陪著她走。
兩人從醫院出來，走在熱鬧的小花園裏麵。
花園裏麵不少的病人，還有小孩子穿著病號服在開心的玩，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憂慮，臉上永遠都是那麼燦爛的笑容，讓人看著就忍不住的羨慕。
有時候蘇葉真的希望自己就是一個小孩子，可以什麼都不去思考，不去打算，就這樣無憂無慮的多好？
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會有悲劇發生，也不需要去承受失去身邊親近的人的那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