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炯?
遲懷景幾不可見地蹙了蹙英俊的眉峰,惻然冷笑,要麼失蹤好幾天,然後定期再來公司鬧一鬧證明自己的存在嗎?
自己的那位“好”弟弟還真不嫌麻煩,不,應該說自己那位“好”繼母真不嫌麻煩。
摸了摸下巴,遲懷景眯了眯漂亮而有力的眼睛,再次睜眼,他早就已經收斂了大半情緒,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腕表,想到一會兒自己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這段時間就算了,今天晚上再跟那個小東西好好談談。
“對了,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琳達對上遲懷景的視線,默默頷首“都準備好了,不知道遲總您是想讓我一會兒就給送過去,還是……”
“不需要。”一向沉穩的嗓音裏此時卻悄然攀上了幾絲愉悅,完美的薄唇微微上翹,綻出笑意“一會兒你把東西送進來就好,剩下的我來處理。”
黑色的瞳孔緊緊地盯著俊顏上出現的笑意,就好像春日裏消融的冰雪,令人心悸,琳達忽地咬唇,感覺現在自己的理智就像是緊繃的弦,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那些辦公東西果然是為了那個叫做安琳的小員工買的嗎?
可是為什麼?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竟然能集遲總的三千寵愛於一身?
終究是她太傻了嗎?以前總覺得自己隻是對方的一個小小秘書,能並肩與這個優秀的男人站在一起就應該滿足了,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搶走遲懷景的居然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員工!
她從不向別人低頭認輸,可今天,她的希望、她的渴望,在這個男人的麵前潰不成軍。
“是,我明白了……”
琳達躬身應道,聲音艱難到幾不可聞,她怕再說一句話,眼淚就會滾落而下。
踱著不成樣的步子,琳達踩著高跟鞋踉踉蹌蹌地走出了辦公室,臉色煞白,心頭重重地劃過了一個兩個字的人名,貝齒狠狠咬上如同罌粟般的紅唇,眼神狠毒。
一直低頭看手中文件的男人並沒有注意到琳達臉色的變化,辦公室門被關上的清脆聲音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裏,星眸半眯,泛出幾分粲然。
那個小女人肯定想不到自己會體貼地為她買了辦公用品,而且他特意吩咐過的,所有東西都清一色地是海綿寶寶的圖案,如果沒有海綿寶寶那個款式的,那就貼上膠紙代替。
早就調查過那個女人的喜好,自己這麼做說不定會換來那個小東西一頓痛哭流涕,之後乖乖地隻待在自己身邊。
彎了彎唇,遲懷景自己都沒發現,現在隻要一想起安琳,他墨染般的眸子裏就會劃過一抹叫愉悅的情緒……
天氣越來越涼,秋意漸濃,夜裏的風不知何時帶上了冷意,燈紅酒綠的會館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那裏,哆哆嗦嗦得,兩隻手不斷地環起或者揣進兜裏。
這個人毫無疑問,當然就是安琳。
她嘚瑟著身體站在那裏,每隔一會兒她就會對身後的夜總會投去憤恨的目光。
鑽芒會館,東陵久負盛名的夜總會,位於城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出入的莫不是腰纏萬貫的名流,亦或是無數光環圍繞的明星歌手,裏麵的設施一應俱全,豪華到無法想象,甚至就連裏麵的服務生一個個的也趾高氣揚,都長了一張傲慢的臉,恨不得再在臉上麵寫幾個大字“沒錢你別來。”
而安琳正好就是那個倒黴催沒錢的,她來得早,原本想先進去取會兒暖,結果她一隻腳還沒踏進門口呢就被一個服務生轟了出來,說什麼出示會員卡。
呸!她有公交車卡、飯卡,哪有什麼會員卡?
居然還說她穿著寒酸,這叫犀利哥路線好不好!再說了,難道非要一天天穿得跟個雞毛似的才會受人尊重?
現在的人啊,真是搞不懂,嘖嘖。
頗有感慨地搖了搖頭,安琳忍不住悵然歎了一口氣,那神態、那表情,還真有一些愛國詩人的範兒,不過一陣劇烈的小涼風吹來,她立即將脖子一縮,身體又開始顫抖,小手都攥成了拳頭,兩隻腳在不停地倒換位置。
差不多到點了吧,安琳盯著腳麵,不由得發起呆來,剛才她給遲懷景打了個電話,原本是想告訴那個男人今天晚上不用接她一起回別墅,沒想到接電話的卻是那個叫做琳達的秘書,她當然不可能讓別人知道她與遲懷景的關係,所以二話沒說就掛斷了電話。